0015 吾从班定远-《汉祚高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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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府身患何病?我马上让军中医师过来。”沈哲子听到这话,连忙说道。

      “不必了,只是劳累过甚,休息一下就好。”庾怿摆摆手说道,又吩咐沈哲子道:“只是小恙,你也不必劳烦你父亲,免得他怪责你。”

      沈哲子颔首道:“那明府您好好休息,我明早再来送您离开。”

      沈哲子离开不久,又有军卒送来一箱物品,庾怿让仆从打开,看到里面装满了书画图籍珍玩之类雅物,似乎是以此赔礼。

      “主人,这沈充将行悖逆,咱们正应该尽快离开,为什么又要留下来?”一名奴仆忧心忡忡道。

      庾怿坐回去,沉默稍许才叹息道:“此前王氏势大,沈充却犹豫不决,不敢行事。而今其军新败,他反而要举兵响应。凭其智谋,难道不知妄动则死,安坐得活?所谓恩义相结,进退失据,其心焦灼,实在难与人言。”

      “家兄说我目量尚浅,先前我还多有不忿。如今看来,正是如此了。”

      庾怿感慨道:“早先我对沈士居误解,听到这沈家小郎道出隐情,才明白沈充乃是真正长于忠义,拙于谋身的信人。王敦结恩义于他,势大则离,势衰则附。古人云,得千金,不如得季布一诺,沈充就是这样的义士啊!”

      讲到这里,庾怿眼中透出湛湛精光:“我既然适逢其会,怎么能坐视忠骨轻抛、义血错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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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夜时分,营地中忽然有哗动蔓延。

      沈充戎甲披身,在亲卫簇拥下冲向骚乱的源头,到达现场后借着燃烧的火炬熊熊之光,看到营房前一袭白衣、大衫溅血的庾怿卓然而立,身后两名勇武仆从持剑护持,脚下则横卧着两具鲜血淋漓的尸体,正是王含派来的信使。

      虽然身处重兵环围之中,庾怿却浑如未见,看到一员儒将龙行虎步而来,猜知便是沈充。他站在原地遥遥拱手,大笑道:“吾从班定远,为君解两难。沈将军请我来此,岂能过而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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