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2 诸夏雄主-《汉祚高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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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是一来,虽然枋头暂时告失,但也造成麻秋部暂成孤师的局面。如是王师不但可以顺势接应奋武军,更能与冀南王师连成一片,将麻秋困死于枋头。
虽然枋头这些年颇有营建基础,但在王师手中和在羯军手中能够发挥出来的价值却不同,其中最大的一点区别,就在于麻秋即便攻占枋头,但却得不到来自黄河水道的支持,祸患有限。
如此还能将麻秋的军伍锁死在枋头,引诱羯主石虎来援,以逸待劳的展开新一轮的大会战。如果战事进展的顺利,或许就能在此战中击溃羯国目下主力军队。
这一个计划极为宏大,战术层面沈哲子并不比谢艾高明,因是不作指点。但是在战略层面上,他却是觉得有些冒进。如此宏大战略,决不可以为凭着当下筹码足够,一旦双方持续恶斗下去,势必要层层加码。
如是又回到了起始的一个大问题,那就是王师刚刚结束了西线战略的经营,而且还并没有彻底的止戈,随后又有陕北、汉中两个次级战场被开发出来,同时荆州方面也在用兵成汉。可以说是带甲之士无有闲坐,沿水之仓无有闲粮。
在这样的情况下,行台还有没有力量于此发动一场举国之战?或者说,眼下的羯国有没有必要让行台冒着如此大的风险孤注一掷?
“还是有些操切了。”
过了好一会儿,沈哲子才推案一叹,他并不是难决大事、怯于用险,而是因为除了羯国之外,目下的塞胡、鲜卑等诸多边胡,踊跃要加入诸夏战场的那股势头也越来越明显。
虽然这些边胡还没有达到原本历史上最势大的时刻,且各自也有忧困,但仍不能无视。
特别是塞北的代国已经隐隐有塞上霸主的姿态,如今王师即便能够在保证其他战线稳定的情况下行险一搏,一战解决掉羯军有生主力,自身必然也会受创良多,很难再支持后续领土的无间歇收复。
届时北方的河朔,或许转头又将沦为代国等塞胡的马场。而这些叩关未久的塞胡们的战斗节奏,未必会给与羯国交战而磨砺壮成的王师以适应的机会。
前秦的苻坚,未必真仁慈,他能得趁大势而高歌猛进,但基本盘始终还是微弱之氐众,他必须要以包容的态度去容纳那些虎狼之士加入麾下供他驱使,又必须要不断塑造新的攻伐目标以饲养麾下的虎狼,一旦落败便遭反噬。这种虚伪的壮大,不是沈哲子需要的。
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做嫁衣裳。
沈哲子不是自薄,而是这种情况会有极大概率发生,所以在沉吟良久之后,他才郑重说道:“大势在我,不宜用险。修书羯国麻秋,不妨谈一谈。”
如此大好局面,北伐以来所未有,在确定不可轻涉两难之险后,沈哲子思路渐趋通达,他有足够的信心在立足当下局面的基础上,将石虎玩得欲死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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