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8 火烧谯南-《汉祚高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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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阵中响起奴将的吼叫声,于是奴兵便分往四野逃散,避开敌方重骑正面锋芒。这应对不可谓不巧妙,重骑冲阵乃是无敌,尤其早前奴众自乱,若再集结起来,根本争抢不过,不妨直接散开阵型,以离合之机动,待其久冲成疲,而后再绕行游击将之蚕食!
奴兵应对不可谓不机敏,但因先机早失,一时贪功,也已经付出了数百条人命的代价。而且重骑冲阵从来不宜单独投用,当沈牧率领具装冲散敌阵时,应诞所率轻骑适时而出,顺着侧翼扫荡出去。此时奴骑刚刚被铁壁拍散,正是心有余悸,此时阵不成阵,再被轻骑直冲一番,能够遁逃出去的寥寥无几,大多数都被挑飞斩落马下!
此方厮杀声大作,尤其重骑奔腾起来声震于野,远处奴营再有游骑冲出。这一次所出动游骑大概是营中余众尽出,远胜此前两拨人马,其前阵很快便冲入战场之内,可是在面对锐气正盛的淮南重骑,也都遭遇了此前两拨人马的境遇,仿佛浪花拍上了礁石,能够被卷回已经是极好的运气,运气差的便是粉身碎骨!
“散开,散开!”
奴将们尝到苦头之后,应对如一,俱都避开直面锋芒,任由重骑呼啸而过。然而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不堪一击,除了最前部是被直面击溃,后继者多有主动退避,让开正面之后,很快便在侧翼集整成队,或是迂回游击,或是直冲后路。
而重骑兵在经过极长一段距离的冲锋后,无论人力还是马力,已经渐渐逼近临界点,原本锐不可当的冲阵,渐渐便出现了一些缺口。往往一名兵众落伍,即刻便被数名游骑扑杀,无论人马战甲,俱被剥离。至于原本追随侧翼的应诞所部,此时也被经验丰富的奴骑们给剥离开,不能再依附上来,只能远遁于外。
一时间,沈牧重骑便成孤军之势,正面虽无所敌,但却外无策应,群敌环伺。战斗进行到这一步,已经渐渐悖离初期预计,奴军之骁勇还要胜于他们预计。而先发的刘猛所部没能粘连住更多的奴军人马,致使重骑不能完全凿穿踏破奴阵。
此时诸事再想无益,沈牧当机立断,在察觉到事态不妙后,当即便做出决定:“卸甲,减重!”
于是具装骑兵们在奔行途中,直接割开串联甲衣的皮索绳扣,大量的甲具被抛撒于途,虽然因此减重,使得马力更加悠长,但也因此防护力大减,若有一部奴骑游击至前,绝对再难形成早前那种势不可挡的冲势,极有可能被截杀于途。
然而奴兵们在看到这一幕后,却一个个眸光透亮,非但没有如兵长们号令那般冲杀上去,反而一个个落后于沈牧等人身后,毫不介意吃尘喝土,只为哄抢淮南军抛弃的那些精良甲具。
这些甲具防护力之优越,他们有目共睹,对于这些常年戎行厮杀的悍卒而言,简直就是多了一条命,诱惑力实在比一个赤裸裸的美人横躺身前还要大得多!所以原本还算成阵势,能够给淮南军造成冲击威胁的奴兵,这会儿已是阵脚大乱,甚至于不乏兵众下马哄抢,彼此大打出手!
此营奴众不过两千余,被斩杀的加上被冲溃的,眼下于此也只是大几百人。此时已是一团乱麻,原本已经被远击退开的应诞所部,此时终于窥到机会,再次率众反杀回来。于是那些各自欣喜于抢到一具良甲,尚还没来得及披挂的奴兵再次被践踏冲散!
在这一番乱斗之中,原本这一部奴军所镇守的营垒已是不设防,甚至于就连营门都因早前驰援于外而大开,沈牧等人几乎已经将身上扒个精光,竟就这么一路畅通的冲入进去!
于是不久之后,火光冲天而起,几乎烧透了谯南半边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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