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4 肃家风-《汉祚高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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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长见沈哲子动了真怒,不敢再怠慢,忙不迭匆匆行去。沈哲子立在廊下,耳边听到前庭宴饮之欢声笑语,心情却有几分恶劣。他倒不是一点委屈都受不了,一定要在今天发难,只是公主府内人员构成过于驳杂,要在伊始阶段就树立一个不容撼动的权威,绝不给刁奴兴风作浪的余地!
府内华灯之下,诸多人影脚步轻盈靠近这一处院落,很快就将之完全封锁隔离出来。又过片刻,刘长疾行而来,身后还跟着公主府的家相刁远和家令任球。
“郎君,此地已被完全锢住,就算杀……呸、呸!”
刘长给了自己一巴掌,然后才又说道:“总之依郎君吩咐,这里无论发生何事,都不会惊扰到外间宾客。”
“好。”
沈哲子点了点头,继而望向刁远和任球,说道:“这么晚请两位过来,是要请两位做个见证,我要教训两个僭越而行的奴婢!”
任球也知沈哲子脾性不会无的放矢,任意而为,既然做这些事,必然有其原因,只是心内略有好奇何人招惹了这位郎君。他为公主府家令,若无他的手令,如今府内尚有众多宿卫不曾撤离,沈家诸多家兵也很难顺利将此地封锁起来。
至于刁远,他是皇帝亲自指派的公主府家相,乃是早先被王敦驱逐而亡的刁协族人,早在先帝镇藩琅琊郡时便在王府中任事,对皇室忠诚无虞。但是对于沈哲子,他却了解不多,此时看到少年一脸狠色,心内便是忡忡,忍不住开言道:“今日良辰,乃是公主与郎主大喜之期,府中宾客诸多,宗王命妇,各家高门……”
“所以我才让人隔绝此地,稍后发生何事,绝无可能外泄!家相勿需再劝,我虽年浅,亦是家中嫡长,恭而知礼之人,岂可受奴婢折辱!”
沈哲子说这话时,脸上挂着些许做作的愤恨姿态,显得已是怒极不堪忍受。而后伸手指了指刘长,说道:“随我来!”
说罢,他便转身再行向公主所在房间门前,示意众人暂停片刻,让已经被集中起来的沈家婢女先行进入。
沈家诸多侍女鱼贯而入,在房中人诧异的眼神中对公主礼拜道:“请公主安坐片刻,郎君稍后即入。”
说罢,一众人便扯起布幔屏风,将房间中分开。房内宫人们正诧异之际,两名女史刚待起身训斥,却见几名魁梧甲士冲进房中来,顿时大惊失色。她们还来不及有所反应,手脚已被擒住,就连嘴巴都被捂住,发不出任何声响。
须臾之后,冲进房中的沈家家兵已经将那两名女史缚出,她们趴在地上奋力挣扎着,两眼则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刘长上前一步狞笑道:“郎君,这二人该如何处置?”
“且先禁在府中,稍后再做处置。家相与家令若好奇二人因何至此一步,稍后可自行盘问。”
沈哲子看那两名惊恐女史一眼,旋即便移开视线,继而对刘长道:“今日于此与事者,稍后尽数抄录名册,若有片言泄露,小心你的命!”
刘长肃然领命,旋即便率领家兵将那两名女史押了下去,至于封锁内外的警戒却仍未撤离。
沈哲子又对家相刁远露齿一笑,说道:“公主要传膳进餐,我对府内却还不算熟悉,还请家相予我几人指引。”
刁远这会儿心中既惊且疑,他可是深知那两名女史来历,自恃与其主亲近,就连自己这个皇帝亲自指派的家相都颇为看轻。没想到这位郎主一出手便要对付这两人,简直让他难以置信,心中已经迫不及待要弄清楚缘由。若这位驸马乃是一位无端生咎、迁怒于人的暴戾之主,他则要考虑自己该如何自处,才能立于善地了。
因而听到沈哲子的话之后,他随手指派两名脸色颇为惶恐的宫人,然后便对沈哲子拱手告退,随着刘长匆匆而去。
任球落后一步,眼带疑惑望向沈哲子,沈哲子这会儿神态又归于平和,笑着说道:“一桩小事而已,稍后还要劳烦先生帮我仔细查查这两位女史境况。既是皇后宫人,总不好完全不留余地。”
任球闻言后点点头,而后便也告辞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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