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3 轻轻的我走了-《汉祚高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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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此事被诸葛恢看到且还说什么高门难入,情况就不同了。

      王悦沉吟良久,觉得此事自己不好出面处理,便又走回府内,要把此事告知父亲征求意见。

      此时宾客盈门的王府,尚有一处安静祥和所在。

      纱帷亭中一人独坐,手抚瑶琴却无雅音轻鸣,此人面有落落之色,视线落于对面青竹,偶或轻叹一声旋即便目露沉吟,只取哀而不伤古韵,并不沉湎孤寂之中。这便是素有江左夷吾之称,司徒王导。

      王悦急匆匆行来,将近小亭时才放慢了步调,立在纱幔之外调匀了呼吸,才慢慢走进亭中:“父亲。”

      看到儿子身影,王导展颜露出笑容,招招手示意王悦到近前来:“难得我儿尚念老父冷清,大郎确是有了养亲奉老的担当。”

      王悦听到这话,面色却是一窘,先前他处厅堂中,耳闻名士妙语,并不曾想到父亲这里冷落无人。只是眼下心中有事,暂压下愧疚之情,将前庭发生的事情详细的讲述了一遍。

      王导初时只是神情淡然,而后眉头便渐渐蹙起,及至听到诸葛恢过门不入,才叹息一声道:“小儿辈不能自处,你们要大宴宾客,如果能求得安心,也是一件好事。道明这是在怪我家表里不一,唉,你们想要宾客盈门,二郎他怎么能把客人拒之门外呢?”

      王悦素知父亲不喜二弟,不忍其再受责难,便说道:“沈氏狡黠,也难怪敬豫会有不忿。葛公他以此见责,过于严苛了。”

      王导听到这话,手指一勾琴弦:“你这么想,也是不对的。沈家不同于我家,沈士居素与大将军相契,厄难临头时,就好像纱罩的蚍蜉,难免会有慌乱。没能及时让他安心,是我的疏忽。如今他让儿子来拜访,理应礼待他。道明并不是责怪你们,是怪我长居庭院之中不理外事。”

      王悦谨然受教,旋即又征询道:“那沈家小郎君已经离开,是否要再将人请回来?”

      王导笑着摇摇头,指着儿子说道:“没能见到沈家那个小郎君,这是你的遗憾啊。如道明所言,苦候不得入门,离开时又若无其事。这个小郎君,他是不打算进我家门的。沈充有个好儿子,这是以后能跟你一起坐而论道的人啊!”

      王悦听到父亲对沈家那小郎的评价,却是有些意外,同时也有些不以为然。吴兴沈氏既为南人,又非高第,其家儿郎就算略有聪慧,又怎么能跟自己相比。

      相较而言,王悦还是更在意那尚在门外的诸葛恢,便又问道:“葛公那里,应该如何应对?”

      “由他去罢。”

      王导摆摆手,旋即便站起身来,对儿子说道:“通宵饮乐于身无益,你早些休息去。我也要睡了,明早还要去台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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