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国本之争,闻达天下(二)-《我每天出门看黄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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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小子倒是真懂得扬长避短,不讲大道,却擅长把人拉进自己的小道驳斥。”

    “不过,这终究有些避重就轻了,没有解决根本的问题。国本之争,关乎社稷延续,若是没有一个明确的准绳,迟早也会酝酿祸患。”儒门的教习微微摇头。

    即便现在太子和皇太孙都够得上贤明的标准,但一味的遵循立嫡立长,万一后面出了一个昏君,再遇上如今的内忧外患,江山一样危矣。

    半山腰的那些人,关注的是现在是否有必要改立储君。

    山巅上的这些人,关注的是如何立储才能让天下长治久安。

    境界高下立判。

    郑柯的内心翻涌了好一会,才终于回过味,知道自己被余闲带偏了,于是回归正题再次发问:“余兄,你还没说这国本到底该如何确立呢。”

    余闲看了他两眼,摇头道:“你们从一开始就论错了方向,让我如何回答?”

    明明是你带大家跑偏了方向好不好!

    郑柯憋着气,拱手道:“请余兄指教。”

    “在你们,乃至芸芸众生看来,国本,那便是储君太子。”余闲凝声道:“但在我看来,国本不该被这么定义。”

    语不惊人死不休。

    大家再次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国之根本,不就是太子储君吗?

    不是这个,那还能是什么?

    “在我看来,国本,应该是百姓。”余闲掷地有声地道。

    郑柯瞪大了眼睛,喝道:“荒谬!太子储君关乎社稷存在,百姓有这么重要吗?”

    “老百姓不重要吗?还是说,在你眼里,百姓就只是蝼蚁刍狗,不值一提?”余闲沉声道:“打个比方,世间如苦海,只有乘舟行船才有机会抵达彼岸。如果皇帝是这艘船的船老大,那太子储君就是左右手,那你觉得百姓应该是何物?”

    郑柯沉吟道:“船上的劳役?”

    “大错特错!”余闲嗤之以鼻:“百姓,就是船下的海水!正所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水既能让船安稳地航行,也能将船推翻吞没!当今圣上,也曾做过百姓,也曾是水,但前朝这艘船离经叛道、腐朽不堪,圣上就率着百姓将这艘船推翻了,这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嘛。”

    “君主依靠国家,国家依靠民众。依靠剥削民众来奉养君主,如同割下身上的肉来充腹,腹饱而身死,君主富裕国家却灭亡。所以,君主的忧患不是来自外面,而是常在自身。”

    “欲望兴盛,费用就会增大;费用增大,赋役就会繁重;赋役繁重,民众就会愁苦;民众愁苦,国家就会危急;国家危急,君主就会丧失政权。”

    余闲想起了李二的这段名言,酣畅淋漓的说了一堆。

    即便他暂时打住喘了口气,论道台上仍是鸦雀无声,包括郑柯都在反思着国本的这个新定义。

    不得不说,余闲对国本的诠释,颠覆了他们以及自古以来的固有观念!

    “我拜托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出去走一走,不用太远,就去看看圣京之外的地界,到底都是残垣破壁,老百姓连吃一口温饱饭都难了。而你们还能吃饱饭了在这争论该如何设立储君太子,能不能要点脸?哪怕真出了个贤明的储君太子,而底下仍是民不聊生、饿殍遍地,试问这国本就真的稳固了吗?”

    “老百姓要的不多,只求能居有其屋,食有其源,几个百姓在乎太子储君是谁?只求对老百姓仁慈一些就谢天谢地了。只要满足了他们这些小要求,天下自然太平,国本又怎会动摇?”

    余闲最后铿锵有力地道:“人为国本,食为民命!此时,应当搁置一切争议,全力为民谋福祉,若再去操心那些闲杂琐事,只是庸人自扰!”

    这一下,连山巅之上的贾岩等人也接连震惊动容了。

    “人为国本……原来这才是国本,枉费苦读大半生的圣贤书,却依旧是井底之蛙观天。”连刚刚质疑余闲的儒门教习也开始怀疑人生了。

    “我们沉浸于苦海而迷糊不知,这余闲却能看透真相本质,信念简单而坚定,厉害。”清和也不住颔首。

    话音刚落,突然,一阵涛声袭来。

    众人循声看向了山谷深处,顿时大惊失色:“湖心岛那边……忘忧湖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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