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5 山东指挥-《回到明朝当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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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凌眉尖一挑,又缓缓敛下,徐徐道:“唔本官洗耳恭听”。

    李森诚恳地道:“大人,我知道您选中我,就是因为我在军中没有什么派系,是靠着实打实的战功升上来的,说不定紧要关头能起些作用,这才起用我来四川担当大任。卑职尝过种种受人排挤的滋味,难得大人您相中了我,这是卑职的幸运、卑职的机会。

    常言说,人往高处走,水往底处流。卑职腆颜说句让您笑话的话,从接到调令的那一天,卑职就琢磨着怎么着也得把这趟差使办好,得到您的赏识,从而拜到侯爷门下。当时命令下的急,卑职不能进京见您,所以来了四川后就先把谣造出去了。卑职就这么大点出息,对大人您,我是开门见山,掏心窝子的话都说了,希望大人不要见怪”。

    杨凌微微地笑了:“本官接到查证蜀王谋反事时,也没有多少时间准备,仓促间从兵部提供的地方大员中,选中了你来出任四川都指挥。呵呵,说实话,当初只是看中了你骁勇善战,而且在军中没有什么派系,不会左拐右绕的和四川的官儿们拉上关系,可以放心把这样重要的事透露给你”。

    他吁了口气,坐直身子道:“有些事,看似偶然,其实只是没有人去细思其中的道理而已,就连本官也着相了。你在军中没有什么派系,如果没有些心计,只凭骁勇善战,军功累累,纵然升迁,又怎么可能当到都指挥使?识人难呐,李兄,你有什么见地就说出来吧”。

    这一句‘李兄’,等于接受他了,李森听了目中喜色一闪,又恢复了那种纠纠武夫的形象,脸上带着几分杀气、几分彪悍。

    他嘿嘿一笑道:“大人,心计谈不上,我那点心眼也就自保有余,从小书读的少,要在朝里跟那些大学士掉书袋子,我可连您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这都指挥嘛,嘿嘿,是卑职捡来的,鲁军几大派系你争我夺,谁也不肯让对方的人坐上这个位置,结果就把我这个四六不靠的人给推上来了,唉!当也当的憋屈。可咱命好,要不咋能让您这贵人的一双慧眼就给叼上了呢?”

    这个李森,说话油腔滑调,一身的痞气,确实是个不识几个大字的老兵油子,可就是这么一个人物,居然摸爬滚打,混到了指挥使的位置上,虽说是军中派系为了搞平衡,如果他没点心眼,能抓住这个机会,借力打击,成就了自已?

    一饮一啄,必有因果。李森如果没有点真本事和智慧,仅凭战功顶多混成中级军官,可他愣是在各派系的夹缝中升到了指挥使,这岂是他给人的外相感觉能办得到的?

    不过他的心机和智慧,在未坐到这样的高位时,还能让他混的游刃有余。到了指挥使的位置上,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伴随着相应的权力,能给一部分人带来实实在在的利益,这些是明睁眼露作不得假的,也不是凭着心机就能含糊过去的。

    别人也不是吃素的,一次两次当你犯混,次数多了还能糊谁?所以李森也就只能安心在都指挥使的位置上做一个傀儡,不敢轻举妄动。

    这时的他,也就意识到了一个强有力的靠山,是多么重要。可是想投靠个能依附的靠山,也得有门路才行,扛着礼物送不出去的人还少么?恰在此时,因为蜀王之事,自已给了他一个投效的机会,他除非安于现状,不想再有升迁,否则能不死死地抓住这个机会吗?

    杨凌想通了这一点,也便相信了他的诚意,于是沉声说道:“本官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肯接纳你,便希望你越有本事越好,绝不会嫉贤妒能,生怕你超过了我去。

    所以你对我,就不要再打什么马虎眼了,我希望看到的,是你的能力,唯有如此,我才会全力支持你,让你的腰杆挺起来,不必上下左右所有人的眼色都得去顾及,懂么?你的痞气和用来障眼的自谤之语,都给我收起来,本官的运气就够好了,如果你只是命好,我要你何用?!”

    李森悚然色变,立即端然坐好,毕恭毕敬地道:“是!卑职现在懂了”。

    聪明人,点一下就够了。杨凌满意地一笑,说道:“好,现在告诉我,你的看法和到四川后都有些什么作为?”

    李森被杨凌的一双眼看的透透澈澈,在他面前再不敢玩什么玄虚,忙恭声道:“大人,卑职是从小校一步步爬上来的,深知官场难混,军中的讲究就更多了,皇上和大人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我,可我要是带着几个亲兵来,把各地卫所的将领随意调动几下,根本无济于事。

    蜀王在这儿可是经营了一百多年了,树大根深,多么雄厚的根基呀。所以卑职就琢磨着,如果真有用得着卑职的时候,大军调动,又全是本地兵,人心不齐,斗志全无,恐怕只会拖累了大人。况且,怕就怕危急关头,卑职根本就调不动兵。

    所以卑职也没遮遮掩掩,一来就打出旗号,公开声称我是杨大人、焦阁老一派的人,所以才捞了个肥差。卑职知道,不管哪儿的军队,肯定都有受排挤、受打压的一部分军官,这些不得意的人,听说卑职有这么硬的后台,没有出路的情形下,就得投靠过来。卑职真正想倚靠的人,就是这些不得意的军官和他们的部下。

    调迁各地将领,那都是卑职的幌子,要真是蜀王欲反,这就是卑职给他吃的一颗定心丸:程咬金三板斧,我能使的招儿也就这两下子了,叫他看了安心。

    卑职的看法是,如果蜀王反了,一种情形是在大人已经离开四川的情形下,那时就可以调集朝廷大军平叛。另一种情形就是大人查出了证据,蜀王迫不及待仓促起事,大人还没来得及走,也无兵可调,这时就得下险棋、出奇兵,以手中掌握的人马来个直取中宫,擒贼擒王。只要出其不意抓住了蜀王,从者必一哄而散,大事可成”。

    “所以这些曰子卑职除了调动各地将领,就是声色犬马,行猎作乐。他们看不出来最好,可以迷惑他们。看得出更好,必定以为我是黔驴技穷,除了这一招也没旁的本事了。

    卑职带来的几个人,都是一块疆场厮杀、同生共死的袍泽兄弟,绝对信得过,卑职自已目标太明显,我真正要办的事都是交给他们来做的。

    我安排了专人负责监视成都附近各处驻军的一举一动。卑职率着投靠过来的失意官员行围打猎、纵酒寻欢,经过观察确实可靠的人,我便交给我的心腹秘密训练,争取练出一支精兵来。

    我对军中将领调动频繁,蜀王府一直不曾做过任何反应,要么是蜀王胸怀坦荡,根本没有把柄可抓。要么就是,他想用来造反的主力并非卫所官兵,而是巴蜀的土著部族。

    四川十五路土司兵强马壮,他要是想反就不可能不用,所以卑职还派了亲信,调查和蜀王关系亲密的部族以及时常叛乱同朝廷作对的部落,以求知已知彼。”

    杨凌听的几乎要拍案叫绝,这位仁兄书是没读多少,可是绝对是个天生的将才,从一个小校,摸爬滚打混到今天,愣是让他从血火战场上摸索出了一套运筹帷幄的本事。

    杨凌打断他滔滔不绝地话,欣欣然道:“好极了!那么你现在可曾查出了什么蛛丝马迹?”

    李森干脆地道:“没有!”

    杨凌怔了怔,苦笑道:“没有没有最好,若真的有,搞不好就真要象你说的,来他个擒贼先擒王了,只是到底是擒贼擒王,还是飞蛾扑火,可就殊难预料了!”

    虽说对于蜀王谋反事仍是一点头绪也没有,不过杨凌至少知道这位都指挥使并非全无作为,而且针对自已的困难处境,能拿出一个比较可行的办法,吸纳一些可用的人手和兵马,在短短几个月时间内,也算是卓有成绩了,所以心中仍是十分高兴。

    有此一见,两人的关系迅速贴近,经过一番密谈,就下一步行动敲定了一些配合计划,李森才兴冲冲告辞离去。

    送走李森,杨凌又返回了书房,懒懒地躺回椅上。

    明曰就要面见蜀王,自已本次出京的最终目标了。朱宾翰。这位大明第一贤王到底是沽名钓誉、心怀不轨呢,还是受人污诟呢?杨凌的心情不禁有些紧张起来,也有些期盼着这次会面。

    “望竹溪前故意说的那句模棱两可的话,看来是起作用了。一早离开望竹溪,负责监视的人就回报说朱让槿等人抄了小路赶在自已前边奔成都来了,蜀王现在应该已经听到这句话了。这位王爷无论有无反意,总该做出些反应的,我派在青羊宫内外严密监视的人一定”。

    杨凌忽地一下坐了起来,双目定定地想:“我来成都,先遣柳彪仔细察探。李森来成都,以自已为目标吸引他人注意,却着心腹为他去办真正想办的事。蜀王就一定是亲力亲为吗?他抱病住进青羊宫,会不会也是故弄玄虚,吸引我们的注意?”

    “戏法人人会变,各有巧妙不同,我可是大意了。从一开始就把目标锁定在蜀王身上,派遣到成都的人手八成以上全在他身上下功夫,追察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他就象是暗夜里的一只火把,把所有的注意都吸引了过去,灯下黑处,旁人在做什么?他的亲信、他的儿子”。

    杨凌想到这里,立郎喝道:“大棒槌,速传柳彪来见,马上!”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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