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第 123 章-《侯夫人与杀猪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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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监心惊胆战看着他这副癫狂的模样,再想到朝堂和民间的那些言论,不动声色想离开御书房,他都快走到门口了,大殿内来回走动的齐昇不知何时注意到他的,正歪着脑袋看他:“你去哪儿?”

    太监浑身的冷汗刷一下出来了,好歹在御前伺候了这么多年,说话才不至于磕巴:“老……老奴见陛下心中烦闷,想去陛下沏一壶茶来。”

    “是吗?”齐昇似乎不太相信,他从一旁的剑架上取了龙泉宝剑,直接在台阶上拖着剑尖朝老太监走去。

    老太监吓得魂飞魄散,腿肚子软得路都走不动了,瘫软在地求饶道:“老奴真的是想去替陛下沏茶啊……”

    齐昇看着他笑:“去沏茶就去沏茶,你抖成这样做什么?”

    锋利的剑尖扎进太监腿里,老太监当即惨叫一声,齐昇只觉心底叫嚣的恶意在一声惨叫里找到了宣泄口,浑身的每一个毛孔都骤然舒坦了起来。

    他心情极好地又往老太监身上刺了一剑,眼见鲜血把自己明黄的龙袍都染红,才快意地笑了起来:“多好看的颜色,无怪谢征麾下那八百亲骑要叫血衣骑。”

    老太监已痛得浑身痉挛,手脚并用试图往外爬,奈何身后齐昇似发现新奇的玩具一般,直接把手上的龙泉剑当刀砍,两手握住剑柄,切瓜砍柴一般,只凭着一腔戾气尽数挥砍在老太监身上。

    老太监从一开始的表忠讨饶,到后面已连一句告饶或求情的话都喊不出来了。

    大殿的地砖上,都迸满了血沫子和碎肉。

    齐昇直砍到自己两手酸软才停下,他看着被自己坎得只剩一摊烂肉的尸体,扔开手上的剑,唤小太监进来收拾干净,自己回龙椅上坐下喘气。

    进殿来的小太监们,看到大殿中央那一堆血肉,无不脸色大变,呕吐连连。

    齐昇看着他们的狼狈模样,似觉着有趣极了,终于快意笑出了声:“高公公对朕有异心,死有余辜!再对朕有异心者,这就是下场!”

    一群小太监面如土色地跪地表忠。

    齐昇极满意地看着这一幕,只觉通体都舒畅,这就是他渴望的权力的滋味!

    终有一日,李家,谢家,也要这般跪在他跟前摇尾乞怜!

    只不过在那之前,他还得继续忍耐一段时日。

    发泄完戾气,齐昇也全然冷静了下来,他满脸阴翳道:“来人,伺候朕更衣。”

    -

    秋夜渐凉,寒蝉凄切。

    魏严自被李家弹劾勾结乱党开始,便称病不上朝了。

    月华在庭院的石板路上洒下一片霜白,好似下了一场初雪。

    书房的窗口透出一豆灯火,近侍穿过守在院外的层层虎贲将士,推开门对着席地坐于矮几前同自己对弈的老者道:“相爷,有贵客来。”

    魏严被打断了棋路,堆满褶子的眼皮稍稍往上一抬,映着棋盘旁的一盏烛火,不怒自威:“老夫不是交代过了,谁来也不见。”

    侍者两手托举起一物,让其过目。

    是一枚雕着龙纹的羊脂玉环。

    此乃皇帝所佩之物。

    魏严只瞥了一眼,便收回目光,似乎全然没放在眼里,这会儿功夫,他已想起了方才想落的棋位,苍老劲瘦的食指和中指捻着黑子落入了棋盘中,整个棋局的厮杀瞬间逆转了局势。

    他道:“在李家老儿那里学了这么多年,还是半分沉不住气。”

    侍者不敢搭话,等着他继续吩咐。

    魏严说:“他既来了,便让他进来吧。”

    须臾,换了一身常服披着宽大斗篷的齐昇便出现在了魏严书房外。

    他想进书房,院中的虎贲将士却交戟示意他不得再往前。

    齐昇脸色难看在原地静立了片刻,想到李家要做的事,当即也顾不得脸面,如这十几年里无数次在魏严跟前伏低做小一般,直接掩面哭泣起来:“丞相救我!他李家想废了我,另立君主!”

    书房内没人做声,透过投映在门纱上的影子,齐昇辨得出魏严是在独自下棋。

    齐昇暗中咬了咬牙,继续声泪俱下祈求:“丞相,朕会听话的,从前的总总,都是朕受了他李家蒙蔽,朕知道,只有丞相才是一心为朕好的。他李家还想构陷丞相勾结乱党,朕也会替丞相讨回公道的!”

    能想到的好话,齐昇都说了,可书房中那道人影就如同充耳未闻一般。

    齐昇这才真正觉得怕了,想到自己会被赶下皇位,甚至会被暗中处死,也顾不上说好话了,只哽咽得涕泗横流。

    书房的门是何时打开的他都不知,直到魏严浑厚威严的嗓音穿透这秋夜的冷风传入他耳膜:“陛下贵为天子,就该有天子之仪。”

    齐昇连忙抬起头,见魏严只着一件寻常布衣负手站在书房门口,却有临渊峙岳之姿,忙如丧家之犬一般摇尾乞怜道:“丞相救我……”

    魏严冷声打断他:“是叛军兵临城下了,还是李绥逼宫了?”

    李绥正是李太傅的名讳。

    齐昇呐呐说不出一句话来,这么多年,惧怕魏严似乎已成了一种刻在他骨子里的本能。

    “皇城尚在,宫城具安,陛下有何惧之?”

    魏严继续问,他声线不高,却让齐昇觉得喘不过气来。

    但有他这番话,齐昇也算放了一半心了。

    他继续做出惶惶不安的稚子模样,无措地看着魏严:“是……是朕今夜失仪了。”

    魏严转身闭门:“既是如此,陛下该回宫了。”

    齐昇大喊:“丞相!”

    侍者上前,恭敬地对着齐昇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姿态却处处都透着强硬。

    齐昇盯着合上的书房门继续道:“十七年前是丞相让朕坐上皇位的,朕知道,只有丞相才是永远都会跟朕一条心的,朕在这世上,只信丞相。”

    院外再没传来齐昇的声音,似乎已经被侍者引着走远,魏严坐在棋局前,素来不见深浅的眼底,难得浮现起一抹深入骨髓的憎恶。不知是在憎恶齐昇,还是在憎恶他那满嘴谎话像极了某位故人。

    许久之后,他才开口:“李家既想让皇长孙出现在世人眼前了,便从地牢里拨出一个饵去吧,真要是承德太子的后人,不会对此无动于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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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征最近一直很忙,樊长玉在军中都时常不见他。

    偶尔她旁敲侧击同唐培义打听,唐培义也说不知道,但看她的眼神,总让樊长玉觉着不太自在,不好再多问。

    有功的将士要进京受封,大军今日在准备进京的事宜,有唐培义和何副将他们忙这些,樊长玉也乐得偷闲。

    这天夜里,她睡在自己房内,感觉有人靠近,忙不动声色调整呼吸,在那人即将触碰到床榻时,一把擒住对方的手腕往后折,正要把人压床上限制行动,却被对方勾住膝弯一挑,她重心不稳跟着一起倒了下去。

    谢征把人箍进怀里了就不松手,嗓音里带着淡淡的疲惫夸奖道:“警惕性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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