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我当神明我无敌-《我靠秦始皇封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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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次封了多少神仙?」

    「嗝。」

    姜子牙酒气冲天,双颊红润,被撸起袖子的手举起来,比了个数。

    白荼修长的眉微微一挑,眼脸上都是弧形的阴影,替姜子牙倒着酒。

    他唇角竟含着笑:「封这么多神仙,拿什么供养?」

    姜子牙打了嗝,含糊道:「妖皇放心,你庇护万妖,深仁厚泽,有无量功德,介时上神之位自是有你一席,只管到时乘着通天大道去便是。」

    白荼垂下薄月般的眉眼,手指轻捏着肩膀上小家伙的肉垫,是绵软柔柔的触感。

    他想。

    这样的柔软,踩踏的都是他给的避风港。

    可经不起什么风浪。

    姜子牙在喝着美酒。

    白桃迷迷糊糊觉着阿兄在捏自己爪子,又伸出一只爪爪抱着他那只手,凑着脸蹭了蹭,撒爪圈着尾巴继续睡了,尾巴圈着他的喉结,连绒毛都一根根生长进来,缠心连肺的亲密。

    哪怕翻云覆雨,过山过海。

    在白荼心中,恐怕也不抵与幼妹的相依为命。

    他想给她纹上翅膀飞到天上去,又恐天上风雨易摧折。

    「下雨了。」

    白荼揉了揉她脑袋。

    小狐狸感受到珠子滚在头上,抬起鼻尖嗅了嗅,山中多时雨,阴冷潮湿,遂甩着尾巴窜去拿叶子伞。姜子牙酒气冲天,听到小狐狸走了的动静,掀开一只眼皮见到白荼清淡淡。

    见他还要扭头对视过来。

    哎哟哟。

    姜子牙忙眯起眼睛腆着肚子挥手告别,「下雨了,老朽先走了,不劳妖皇大驾。」

    「尊下既落红尘为天下黎民,我又何言劳送。」

    「..........」

    堵的人没话说。

    这妖皇邪门的很,莫名用雾把他送到涂山,话里话外也像是连吹阴气,姜子牙被他这么一恭送,紧紧抱着封神榜,心窝窝发抖腿肚子打颤,不由自主的走出了九曲回肠步。

    白荼始终跟在他身边。

    狐妖光风霁月,长风也眷念他的银发,绕落在眉骨,脖颈之上,显出格外偏爱。

    他疏凉道:「尊下,此榜一开,命由天写,尘埃落定,世上那些饮肝尝血的后来修行者该如何?」

    「天地合同,草木本是一生啊。」

    淅淅沥沥的雨中,山中一切都是浸染透了平铺开的。

    姜子牙觉得自己不应该唏里呼噜和神通造化的万妖之皇讲这些,恰巧雨中尾巴甩得蓬蓬飞起。

    小红狐狸举着翠绿大叶,垫着梅花爪子过来了。

    「老道士,你不要打伞了哇?」

    姜子牙趁着大狐狸回望小狐狸的间隙,两条腿似生了风,一溜烟的跑下了山,「不要了不要了,妖大王,妖小王,多谢款待,不劳相送啊。」

    这是白桃第一次见到凡人。

    她还不知道凡间社稷颠倒,妖氛尽出,仙魔妖怪各显八路神通,她只松松闲闲的待在涂山里,旁边就是个妖皇阿兄,轻轻松松就为她挥挡去千世劫难,万世磨难。

    她所苦恼的。

    不过就是阿兄老揪着她修行一事。

    阿兄总是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数,我的小家伙也有命数。」

    「那我是什么命数呢?」

    白桃

    歪头,想起方才有只兔妖下的一大窝崽崽,有只兔崽崽蠢笨,撞上树死掉了,兔妖抹着泪将兔肉送了过来。

    她走过去提起这个兔子耳朵,舔了舔尖牙,「这只兔子,因为蠢笨,没有活下去,也是妖的命数吗?」

    白荼默着。

    他的神情是勘死勘生的复杂,永远铭刻在这一瞬间。

    白桃在无数梦醒张望时,这一瞬间又重又沉,仿若在身上敲了一棍又一棍。

    「只有无能者,才会听由那天命摆布,连自己的至亲至爱都护不住。」

    白荼低头又揉了揉她的脑袋,眸光是玉质般的剔透。

    他的手掌很暖,是温爱,更是小心呵护。

    大狐狸将小狐狸带到圣池中。

    他将她的记忆洗涤干净,俗缠纠扰一律拔祛,投入往生时已是空无命格,超脱三界所控的灵体。小狐狸重塑的时候毛都没长齐,顶着尖尖的小耳朵,小的简直可怜巴巴的。

    又逗。

    路也走不稳当,歪七八扭的,很想拎起来亲一口。

    她睁着占了半张脸的小眼睛,懵懵懂懂瞧见阿兄,就是摔露出肚皮,「....阿........阿熊。」

    她好似无所知,又全所知。

    白桃入世的命运都是由他牵扯着,精心布谋着,每一寸每一厘,都是他的算无遗策。任由灵气凋敝,修行者灰飞烟灭,任由战火连天,行人苦不堪言。

    小狐狸始终待在他身边,保留着一份不谙世事的纯真和烂漫。

    他老是说。

    他听够了天地玄机,岁月也并不吝啬的消磨着他,消磨得够了。小家伙还没有,小家伙只这么一丁点大,这世上的很多繁华都还没看够呢。

    他送她步步成神。

    直到他死去。

    浮生海海,漂风摇雨。

    白桃每逢忆起往事,枕着尾巴醒来时,便是泪洒满尾。她起身,推开窗棂,瞧见霞光洒在梅林,没有四季的天界,始终开得如火如荼。

    再回首,风吹仙袂飘飘举。

    她步上了顶层,这间竹屋的陈设还和涂山那间屋子一样,一切都堆砌着当初的回忆和过往,只在暗处还藏着无法结痂的伤疤。

    「阿兄,早。」

    *

    白桃成神,是变数中的异数。

    她的能力仿佛是与生俱来,早已与天地同在。

    天界各路神仙,各司其职,扎扎捆捆实实的,有掌管日月星辰的,有掌管风云雷电的,男神女神的,金木水火土五行的,天兵天马的。

    天界掌管完了。

    便是凡间的灶神,福神,财神,门神,土地神,姻缘神,甚至有厕神.....

    体系严密如蛛网,连藏污纳垢的地方都没有。

    白桃凭空出世。

    她无需掌管什么,更没有神仙能够来掌管约束她。

    因看不穿的深渊修为和无可比拟的容貌,有好奇神围在她身边,就恰似隔着一指的模糊看着「外乡人」。

    白桃自也不管。

    只管每日照例前去万相天宝镜那处。

    万相天宝镜是一枚勾连三界的镜子,悬浮在天宫祭台中间,稍稍施展术法,自是能通过镜子窥看想看之人,无论何时何处。

    每日白桃就会傻站在这里一个昼夜。

    她在这里,哪怕隔着无法跨越距离,只需一个抬眼,就能将心上人收在心底。

    政哥哥。

    她常常看着他伏在案前批阅公文,那屏风还是旧年屏风,似有旧年的影子在其中躲着又蹦出来,与他一齐耳鬓厮磨。

    影子很顽劣。

    总有一半挂在宫外的墙上,每次男人回来,就是相逢,那影子如同回笼的鸟儿,眷念的吻着和他共筑的巢穴。

    影子喜欢亦步亦趋的踩着他的脚步,在他起身上朝时候乍然的转圈圈,会委屈的跟个泪包似的瞧他。

    他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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