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琬×贺璋(三)-《丞相夫人还在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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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璋压着褚琬,或许也不是压,而是这个墙缝本身就狭小,原本只能容纳一人的,这会儿站着两人就显得密不透风。

    褚琬的心跳声越来越大,大得跟擂鼓似的,她觉得下一刻就要跳出来了。而且因着胸膛紧贴,令她几乎喘不过气。

    如此,就越发的心跳加快,跳到最后,褚琬都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贺璋的了。

    过了许久,褚琬才抬头看着人,贺璋的脸隐在夜色中,看不清他的情绪,只知道这会儿他呼吸也很急促,鼻息一股一股地打在她的脸上。

    “你....怎么在这?”褚琬喘了一大口气。

    贺璋紧紧盯着她,眸子在夜色中亮得灼人。

    “我来查案。”

    “你也知道这地方不干净?”

    贺璋点头:“早在几个月前就收到消息。”

    他说话时一直盯着人,眼底深处涌动着某种东西,若是此时褚琬细心看一眼,定能发现。

    但此时褚琬脑子里一团懵,仿佛有千百只鸟吱哇乱飞。

    “哦,那你查到了什么?”

    “我刚来。”

    “......”

    意思就是,刚来就遇到褚琬慌不择路逃跑,结果打乱了他今晚的计划。

    褚琬有点愧疚,默了会,她探头出去,想看看那些人走了没。但她忘了现在两人的状况,要做这个动作实在艰难。以至于,她才动了下,就感到身前的人倒抽气。

    而此时,褚琬也发觉了不对劲。

    她的胸口因着这动作,毫无缝隙地贴在他胸膛上。

    褚琬傻眼了。

    “我我我......”她慌慌张张地解释:“我就想看看他们走了没。”

    “还未。”

    贺璋的声音仿佛从喉咙中挤出来似的,带着点忍耐。

    褚琬狐疑问:“你看都没看,怎么知道的?”

    “我听到的。”

    “哦。”

    褚琬信了他的话,也不敢动了,就着这个姿势继续等着。

    夜色轻柔且静谧,两人这么个姿势使得气氛变得愈发暧昧,褚琬觉得自己就像只在火上烤的小鸡,再不做点什么,她就要烤熟了。

    她清了清嗓子,低声问:“你适才是刚好从这经过?”

    “嗯。”

    “黑灯瞎火的,你怎么知道是我?”

    “不知道。”

    “......”

    停顿片刻,褚琬问:“若是别的女子,你也会......”

    算了,她突然发现自己这么问有点傻,索性换了其他话题。

    “那些人很警觉,我们只是说要买东西,等了那么一会就被发现了。”

    “而且里头有很多人,别看只这么一家不起眼的铺子,但里头非常大,有许多贵重的物品。适才我们只问了一件看起来很普通的炉鼎,就要价五万。”

    “可想而知...”褚琬继续说道:“这里每日交易的金额得多大,又有多少商税在官府眼皮子底下流失。对了,我们还......”

    “你们?你跟谁?”

    贺璋安静地听了会儿,忍不住问。

    “我和陈文毅,就是长兴侯府的四公子。”

    褚琬不明白他为何这么问,但还是如实回道:“陈公子是个好人,为了保护我他独自引开其他人,也不知这会陈公子有没有逃脱。”

    想到此,她有些担忧起来。

    “他没事。”

    “你如何得知?”

    贺璋淡笑了下,这些日子以来,他都在暗中留意她的动静,那陈文毅是何人,也早调查得一清二楚。长兴侯府出来的后生滑得跟泥鳅似的,有谁能奈他何?即便真抓到了,凭长兴侯府的权势也能让他安然无恙。

    也就这么个小傻子还全然无知地关心他人。

    贺璋盯着褚琬的面庞,因她的方向是正对着月亮,月光照着她的脸,像披上了一层薄纱,给明艳的五官染上了点妩媚之色。

    她昂着脑袋,眼里还透着不解,晶亮圆润的眸子对着他,红唇半阖。

    莫名地,贺璋喉结动了动。

    褚琬也不明白怎么说着说着,气氛就突然变得暧昧起来。

    她不自在地移开眼,低声问:“那些人还在吗?”

    有些慌说过一次若再说第二次就显得刻意了,尽管贺璋不舍,但不得不点头道:“走了。”

    “那我们可以出去了?”

    “嗯。”

    贺璋虚掌在她腰间的手松开,先一步挪出墙缝。

    褚琬感到身前的压力骤然一空,竟有些难以言喻的失落。

    她跟着走出去,贺璋开口问道:“接下来你要去何处?”

    “离开这里,回家。”褚琬低着头整理自己的衣裳。

    “我送你。”

    “那你今晚......”

    “我不放心你一人离开。”贺璋说。

    这话一落,褚琬动作顿住。

    她缓缓抬眼,有些复杂也有些奇怪地看着贺璋。

    他说这话是何意?

    莫不是还像从前那样想对她模棱两可?

    褚琬突然有些恼,说道:“不必了,我自己回便是。”

    “你知道路?”贺璋不紧不慢问。

    “......”

    褚琬瞧了眼四周错综复杂的路线,妥协道:“那你送我出巷子就是,只耽误你半刻钟。”

    “好。”

    .

    两人走出那条偏僻的巷子,褚琬在路口停下,转身道:“多谢贺大人,你送到这里就好,我的马就在前头。”

    贺璋没说话。

    “我无碍的,”褚琬说:“我这会已经安全了,那些人想必以为我早已逃脱。况且,我穿着男装,不会有事。”

    贺璋听她说话,淡淡“嗯”了声。

    褚琬也点头,随意地挥了挥手,然后转身。

    她背着月光,踩在自己的影子上,脚步空空的,心也空空的。

    许久也没听到后头的动静,她想,他应该是走了吧。

    熬了半个月,好不容易忘记他一点点,今天却突然在这遇见,害得她都不知所措,连道别都显得狼狈。

    褚琬叹了口气,走到栓马的地方,悻悻地将马绳解开。这时,余光瞥见个修长高大的影子靠近,她唬了大跳。

    全身戒备之际,身后之人开口道:“是我。”

    褚琬松了口气,转身问:“你怎么还不走?”

    “我担心你。”

    贺璋说完这话后,褚琬沉默下来。

    这是他今晚第二次说这种似是而非的话。

    褚琬承认,她除了恼怒外,还有些不争气的欢喜。

    “我都说了不必你送,从这到我家很近,只需两刻钟。”

    褚琬家本来就住在城西,确实离这很近。

    贺璋没说话,不可拒绝地从她手中夺过缰绳。

    “走吧,就当送我。”

    “......”

    褚琬忍不住问:“那你今晚不查案子了?”

    “不查了。”

    两人一前一后地在街道上走着,贺璋牵着马,褚琬故意落后几步。此时已经是子时,人们都睡了,街上静谧,连灯笼都见不着几盏。所幸月光还算亮堂,倒也能瞧见路。

    褚琬低着头看两人落在青石板上的影子。偶尔,它们会交叠在一起,不过,但凡交叠,她就会不自在地躲开。

    这举动,自然逃不过贺璋的眼睛。

    他无奈莞尔,问道:“你在户部可还适应?”

    “嗯。”

    “同僚待你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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