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梅-《小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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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槐进餐厅时已过了饭点,人少了大半,自然也没能看见俞蜃,她失落地低下头,转而往洗手间走,才走到拐角,听见左边角落有人在说话,“俞家”两个字传到耳边,她倏地停下脚步。男人似乎在打电话,没有第二个人的声音。

    “你猜今天谁来了?”

    “不对,也不对,你肯定猜不着,我们家的太子爷来了!小的那个,大的那个不在国内,瞧着好点儿了。唉,当年的事儿就可别提了。”

    “和谁来的?还能和谁,和俞家当年领养的那个小姑娘一起。”

    “现在挺好,忙一阵歇一阵,你呢?”

    “......”

    宋槐慢慢地睁大眼,下意识捂住嘴,藏住几乎要跳到嗓子眼的心跳,沿着来时的路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

    俞蜃和谢瓷不是亲兄妹。

    这个认知砸得她脑袋嗡嗡的,他们不是亲兄妹,那……那天晚上,俞蜃曾说‘我会一直带着谢瓷,不论她愿不愿意长大’。

    这句话的意思是他喜欢的人,是谢瓷吗?

    冷静下来后,她给谭立风发了信息:[我听向今说他们不是亲兄妹?难怪他们两个人不是一个姓。]

    谭立风回复;[不是。]

    顿了顿,他又发:[宋槐,俞蜃不适合你。]

    人大抵都是有一根反骨的,宋槐盯着这两行字握紧了拳,原本都想好不再靠近,可不服输和不甘心却同时冒上来。

    为什么不可以是她?

    可以是她。

    .

    海岛气候温暖,入夜海风也是暖和的。

    俞蜃牵着谢瓷在庭院里散步,慢悠悠地说着话:“路边种着一丛丛虎刺梅,和你身上的裙子一个颜色,身上长着刺,像小锥子。椰子树和槟榔树有十个釉宝那么高,啧,可能是二十个。”

    谢瓷不高兴地晃他手:“你才矮呢。”

    不高兴完,还要提要求:“我要摸摸刺!”

    俞蜃带着人蹲下来,捏住她的手指,待指腹轻轻碰到,停留几秒,就把她的手抓回去,懒声道:“我太矮了,蹲着费腿。”

    谢瓷:“......”

    谢瓷:“我想去沙滩上踩水玩儿,我们的帐篷搭好了吗?上面挂着星星灯吗,我想把它们都刻下来。”

    “在搭,搭完就带你去。”

    谢瓷嘀嘀咕咕的,说的正起劲,忽然“呀”了声,捂住脑袋,她被一个硬邦邦的东西轻轻砸了一下。

    俞蜃蹙眉,抬手去摸:“疼不疼?”

    谢瓷摇头:“是树上掉下来的果实吗?我头上夹着的花呢?”

    俞蜃扫了一眼从天而降的羽毛球,它孤零零地滚到一边,他捡起来,放到谢瓷手里:“釉宝自己摸,花没掉。”

    谢瓷:“是羽毛球诶,一定是别人丢的。”

    才说完,门铃响了。

    俞蜃拿过羽毛球,牵她走回别墅,说:“在客厅里玩一会儿,我很快就回来,不能进厨房。”

    谢瓷乖巧点头。

    可前脚俞蜃刚走远,谢瓷后脚就摸了上去。她惦记着摸虎刺梅的小刺呢,刚刚才摸了一会儿,什么都没摸出来。

    别墅门口。

    俞蜃看着面前貌似讶异的女孩,眸光略显冷淡,轻声说:“宋槐,这样的把戏就没意思了。”

    宋槐收起表情,咬住唇:“我不知道你们也在这儿,中午看见我才知道真的有那么巧。俞蜃,你上次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俞蜃看她。

    “你说,你会一直带着谢瓷。”

    “你是不是喜欢她?”

    俞蜃神经微跳,冷漠道:“你上着市里最好的学校,成绩出类拔萃,理应知道人要有边界感。”

    “你逾矩了,宋槐。”

    宋槐的脸一阵热一阵冷,听心上人这样说,她几乎要被翻涌的羞愤淹没,情绪上头,口不择言道:“我知道你们不是亲兄妹,出去玩都住在一起,谁知道你们晚上……”

    她倏地止住话。

    羽毛球几乎要被他捏得粉碎。

    宋槐对着俞蜃陌生的眼神,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充血的脸变得煞白,张了张唇:“对不起,我、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喜欢……”

    “是。”

    俞蜃懒得再藏,直截了当地打断她。

    “问完了?”他松开手,被捏扁的羽毛球可怜巴巴的,“吧唧”一下掉在地上,再也滚不动了,“下次小心点。”

    俞蜃又变成那副温和的模样。

    宋槐怔怔的,眼睁睁看他关上门,再落锁。她第一次发现,原来她不曾了解俞蜃,他也从没给过她机会。

    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俞蜃转过身,眸光阴而沉。

    果然,麻烦还是得趁早解决。

    俞蜃往里走,在经过那丛火红的虎刺梅时忽而顿住,路的最边缘落了一朵花,黄色的,五朵花瓣。

    他拾起来,发夹上夹着一根发丝。

    是谢瓷的味道。

    俞蜃微眯了眯眼,他送她回去的时候,这朵花还在她头发上。可现在却凭空出现在了这里。

    瞧,偷听的小猫咪被他捉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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