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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伸手敲门，差不多等了半分钟，大门被拉开一条缝隙，半张白皙到苍白的脸露出。

    比西楼还白？这是贺无言的第一感觉，很快回神，竟完全不怕对方苍白的脸，把自己的脸也凑到缝隙前，就差来个脸贴脸。

    嗯……不是活人，女子眉眼如画、精致的瓜子脸、淡红色的樱桃小嘴、白皙的皮肤，贺无言第一眼不得不承认很美的一个女子，但很快他就看出不对劲的地方，这……丫的是个纸扎人。

    “贺无言前来拜访白柳先生。”

    “贺先生，请进。”

    女子很明显一顿，随之打开大门，将人请入住处。

    商诩看过一些拍摄百年前的纸扎旧照片，人、马、水果、花，实物一比一比例，栩栩如生，如果不是上手你都不会发现那些都是纸扎出来的，那不是纸扎而是艺术。以前，他对于如此技艺表示不相信，毕竟现在的纸扎技术是真的流水线。可当他进入这个小院子，他就相信那些照片绝对是真的。

    满院子，都是扎好的纸扎人，栩栩如生，特别是那一双双眼睛盯向外来者，让人只感觉背后发寒，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黑白衣裳的无常、开了第三只眼的二郎神、身着红色衣裳的男女童、涂着两团红晕的仆人、甚至还有小狗狗、小鹦鹉。最为吸引人的是花圃处，盛开的一颗颗桃花树，现在根本不是桃花盛开的季节，你仔细去看，才能看出每一朵桃花就连树干都是纸扎出来的。

    “艺术呀这是。”

    商诩看得两只眼睛都在冒光，如果不是初次到访，不好冒犯此处的主人，他都想掏出相机拍照。

    “扎彩匠，上一辈开始这一脉就消失在圈中，没想到是入了九里。”

    吴桐打量着那些纸人，特别是前面带路，身着墨绿色长裙的女子，真的很难看出缺陷之处。

    主堂，木椅上坐着一位四十多、长相儒雅的中年男子。眼见花花将客人带进来，站起身子，有礼的拱拱手。

    “贺先生，初次见面。”

    “白先生，这几天要打扰您的清闲了，介绍一下吴桐、商诩。”

    “你们好。不算打扰，我这一脉也就一个传人，现在还有人愿意学习，是我该感谢贺先生。”

    扎纸人跟画像、小纸人的原理有些相似，特别是在点睛一处，画了眼才可让物活起来。

    白柳很满意贺无言的理解能力、学习能力，可当他看到贺无言取出的十三张活蹦乱跳的小纸人后，顿时感觉不太好，有些心肌梗死。

    那缺一角、短一截的小纸人，让白柳知道教导的难处在何处了！这丫动手能力有问题。

    白小明是白柳在大雪纷飞中，于医院附近的垃圾堆捡到的，用白柳的话来说就是从小命硬、适合吃他这一脉的饭。上完下午的大课，白小明特意跑去一公里外卖来师傅最喜欢吃的茶糕，推开门入眼先是两个背影，一高一矮些的背对着他，坐在院子阶梯上。最吸引人的则是摆在小院子中央的一个简易纸人，长得……实在是惨不忍睹。

    就在白小明要询问，师傅从哪里弄出这么一个丑扎纸人时，就见书房那边走出一个帅气的帅哥，手里中毛笔沾了红朱砂，挥舞一下，点在丑扎纸人的眼睛上。

    道道纹路亮起，丑扎纸人竟真的动了起来。

    丑扎纸人突然动了起来，却非听话，而是猛然伸出双手，明明是纸扎的手，此时如锋锐的刀刃，直插向距离他最近的贺无言。

    丑扎纸人，这是噬主了。

    贺无言脚下一撮，躲过丑扎纸人的袭击，猛然挥手，宽大的手掌拍在丑扎纸人的脖颈上，手臂用力，将纸人按倒在地，空出的一只手摸向后腰，一把短剑亮出，精准的插入丑扎纸人的眼睛。

    白柳双手环胸，看着贺无言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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