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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雨倾盆落下，火焰被浇灭。

    一道又一道通透的身影从地上爬起，他们茫然四顾，低头看着自己脚下的白骨，乳白色的骷髅，似能看到自己生前的影子。不止是他们，还有被他们用火坑杀的敌军，亡魂留存于世。

    原来，人死后是这般感觉。

    就在两军都不知所措时，来了一队近千的阴兵，他们用铁链捆绑住敌军的魂魄，拖拉着不愿离开的魂魄，踏上一条阴气森森的大道。

    “敌军被拖走，我们记得国师大人讲过，人死后都会入阴曹地府，就上前询问。那领头的阴将说，你们为灵，不得入轮回。阴兵离开的时候，我们还听到那阴差说——一下子出现三十多万灵，这片区域给大乱。”

    从见面开始，贺无言就发现贺厉、梨子他们的身上都没有阴气更没有鬼气，之前不过是猜测，现在的到确切的答复，贺无言还是有些不能接受。

    作为灵体，不需要吃不需要喝确实很潇洒，可……徒留在这世间，又不能融入社会，只能冷眼看着……这样，又有什么意思？

    贺无言的眼前，不断浮现在地府看到的石碑——灵，不可入轮回。

    “就我们这边变成了灵，是不是跟助西楼有关系？”

    贺厉几个人同时看向首位的贺无言，沉默许久，还是三儿最先开口。

    “陛下，此事我们都不后悔，你也不要因此迁怒国……”

    贺无言连忙摆手，打断他们的误会。

    “老子不会怪西楼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如实相告就好。”

    真有关系的话，跟西楼没多大关系，那是他一个人的决定，真正要怪就怪逼迫、引导人做出抉择的老者濡、沈岩。

    不得入轮回，一时间让贺厉他们有些无措，想要离开山谷去外面看看，去他们的皇城看看，才发现他们根本离不开他们的尸骨太远。国师大人是在五天后的黄昏赶到，他一身杀气，干净洁白的衣裳上早已沾上了不知是谁的血迹，通过西楼身边的黑衣男子所言，在得知事情后西楼放弃了在中原的最后布局，杀出层层围剿，紧赶慢赶才赶回来的。

    花了三天三夜的时间，西楼带人将二十万大军的尸骨全部收殓，赶回皇城时，城已不在，尸骨早已收殓，这里……自愿献祭的百姓也成了灵。

    “国师大人很愤怒，问我们是怎么知道献祭、龙脉一事，我们找不到您的魂魄，也只能如实相告。事后国师把我们藏在了一处山中，差不多离开了三年，说是给我们去报仇。”

    “鱼不错。嗯，他确实算是报了仇。那你们成灵与宗陵也有关系？”

    你别说，这大鱼的肉极为鲜嫩，竟能吃出生鱼肉独有的鲜甜。

    “是的，国师说有办法能让灵入轮回，就修筑了宗陵，不止是埋葬尸骨也是提前在做准备。不过，听苏素大人说，外面很多人都在窥视宗陵，总会引来一些外来者，就像这次。”

    准备再夹一块鱼肉的手，顿了顿。

    贺无言抬头，又默默把诧异的神情收好。

    看来，贺厉他们根本不知道宗陵到底镇压住了什么。可仔细去想，为了让灵入轮回，再续来世，西楼直接汇聚全部大小近百条龙脉，就这手笔……够大，怪不得连天道都不容西楼。

    “外围的妖族、人参又是怎么回事？”

    “国师说，天道不容这些精灵与妖族存活，干脆搬进宗陵，每年收点利息就行。”

    “额……收房租？”

    贺厉回以疑惑的表情，贺无言想要收回自己刚才脱口而出的吐槽，转口，转移话题。

    “所以这次宗陵开启，是想做什么？”

    “国师让我们清扫进入宗陵的全部外来者，至于陛下……您的到来，国师让您自己走到皇城，他会告诉您。”

    “你们都不知道？”

    一群人，连忙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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