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朱棣的动机-《春风十里有娇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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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光发直的同时脑子也一片空白,仿佛有道利箭射穿了神智,直到听见身后传来异动我才麻木地缓缓回过身。看着那张沉静的脸,想要口出恶言痛骂,可最终我一步上前拽住他的衣袖哀求:“求你放过他!”

    他微俯眸光凝于我脸上,伸手揩去我脸上的泪痕,轻声问:“这泪是为他流还是因为我?”

    我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却觉头晕目眩,身体顿时软倒了下去。麻木的感知中好似连带着把体力不济的他也一同给带倒了,而摔落于地时我却是趴伏在了他身上,重力全都承受于他身。迷蒙着睁眼,模糊的视线里只依稀看得见他的轮廓,听见耳边是他低叹:“我所求的不过是……曾有一刻你心中有我。”

    他的部下自是不可能离得太远,看到这处情景跑了过来,听见朱高煦在不远处张煌而问:“父亲,要不要帮忙?”

    但朱棣却吃力地环着我坐起身,然后手不离开我的肩膀了,就将我圈在怀中对其吩咐:“你们进去看看。”

    模糊的视线里有人影闪过,我讥讽地嘴角牵起弧度:“都这样了,你又何必再来演戏?”

    环住我肩膀的手紧了紧,气喘的语声抵在耳边:“兰儿,是我做的我不会否认,除了想让你多陪我一会而不是一心扑在他身上外,其余的我都没做。他在里面,要不了多久必定有锦衣卫来带走。”

    但是,朱高煦仓惶跑出来,“父亲,里头没人啊。”

    “你仔细找了?”

    “怎么仔细啊,站在洞口就一目了然了。”

    ……

    我当真是不想去听,可是没法把耳朵给闭塞了。当感觉自己被抱起时,愤慨而斥:“你放开我。”但那双手连停顿一下都不曾,将我从地上抱了起来却禁不住身体晃悠踉跄,旁边的朱高煦不由提议:“父亲,要不……我来抱吧。”

    可朱棣不予理会,径自抱着我一步一步向前走,我一发狠转头而咬在了他的胳膊上。只觉他的步履一顿,闭着眼都能感觉到他的肌肉绷紧了的疼。

    就是要让他疼,否则如何能抵我这切肤之痛!

    阿平若势必已经被他使了心机转移到别处,那我又无可奈何下,除了以此幼稚行为来泄愤还能如何?而且我此时头晕眼花浑身无力,除了能动嘴外也没其余力气了。牙齿绷紧了到牙关都疼,嘴里有了一股甜腥味,听见朱棣在头顶上方轻道:“如果让你恨是一种可以留在你心上的方式,我会不遗余力去做。”

    霎时我的牙关松了,心莫大悲,为何我们会变成这样?

    之后我都没有再挣扎,任由了被抱走在树林间,登上马车,安放于座,终于神智湮灭。

    浑然迷雾中我看见地上隐隐约约躺了个人,想要走过去,但有道无形的屏障将我拦住,心中倍感焦虑,冥冥中感觉那人是我十分重要之人,一次次试图破了那屏障过去看清楚他的脸面,可无论我怎么去撞那屏障都纹风不动。

    好似有风吹过,迷雾消散了些,我眯眸凝视看清那张俊逸的脸,心头一震的同时就划过了名字,是阿平!朦胧里有个身影走进来站在了阿平身前,我看不清那人是谁,雾气就像是堆积在身上般完全蒙蔽了双眼,但在下一瞬却心头抽紧,因为那人弯下了腰将阿平扶起,然后背起而走。我站在屏障的这头,只能看着他们越走越远,越走越远。

    蓦然睁眼,脑中还浮留着刚刚的一幕,满心的悲意一时消散不去。直到眼前一暗,被个人影遮挡住视线才目光敛转而过,凝住那张刚毅的脸片刻,我侧转过了身以背相对。

    身后床沿微陷,知道是他坐了下来,当感觉有掌来捋我头发时冷了声道:“可以不碰我吗?”那掌顿住,然后缓缓收回,又沉顿了片刻才听见低哑的嗓音传来:“已经派人去搜找了,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我冷笑出声,盯着床内侧的蚊帐一字一句而道:“朱棣,你又何必惺惺作态?他是你亲侄子,代了你父亲御驾亲征的,若他在你这里出事,你说你父亲从今往后还会再信任你,还会有可能将皇位传于你吗?”

    很长久的沉滞,在我以为他不会开口时,却听见他避重就轻地问:“在你的心中我就是如此不堪的人?”我讥讽而回:“如果你懂‘不堪’两字怎么写你就不会坐在此处。燕王殿下,请你自重,我是你的侄媳!”

    “许兰!”咬牙切齿的两字,终于表达出他被我惹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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