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白首不相离-《从此,我爱的人都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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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静如在他怀里抽泣着道:“有你这一番话,哪怕是叫我和肚子里的孩子立刻没命,我也心甘情愿。我和孩子不要什么名分,只要一辈子跟着你,就心满意足了。只是,你千万不要因为我而跟她生了嫌隙。再怎么说,她也给你生了个儿子,给你们周家留下了血脉。哪怕看在孩子面上,你也不能怠慢了她。二来,说句不好听的,你免不了有仰仗她、用得着她的时候。”

    周兆铭觉得吕静如说的这些句句在理,每一字都让他心疼。他迭声道:“我明白,我晓得。”又说,“静如,你这么识大体,为我着想,你放心,事成之后,我绝对不会亏待你和孩子的。”

    吕静如在他怀里软成了一摊水:“兆铭,我信你。”

    从此以后,周兆铭对吕静如更是疼爱有加,言听计从。

    而曾夫人那边听到吕静如这头的消息后,则重重地搁下茶盏:“什么?!我不是让你别轻举妄动的吗?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曾方颐道:“娘,不是我们下的毒。”

    曾夫人抬头,目光极锐利,如刀锋一般盯着曾方颐:“不是你们?”曾方颐急道:“娘,真不是我。一来,时间仓促,我们都还未来得及收买人;二来,我们未得你吩咐,怎么敢乱动手?”

    曾夫人听着确实在理,便眉头微拧地凝神思索:“那会是何人?”

    曾静颐揣测道:“会不会是小妹?她如今对那贱人可是恨之入骨的……”曾夫人打断了她的话:“不可能。且不说你那妹子从小我们宠她宠得很,不懂这些个算计心思,就算现在年岁渐长,懂些人情世故,但她素来就是个缺心眼的,就算有,她哪里有这个能力把这件事情办得这般滴水不漏。”

    曾方颐觉得有道理:“娘说得是。那会是何人?”

    两人想了许久也想不出个头绪。曾夫人端了茶盏,饮了口茶,才缓声说了一句:“贱人就是命硬。”顿了顿,又道,“且不去管是谁,只是一击不中,这个法子就不能再用了。”

    曾静颐道:“娘,那还有其他什么法子整治那贱人?”曾夫人道:“既然有人走在我们前头,打了草惊了蛇,如今什么法子也不管用了,你们就先给我老老实实待着吧,这件事等过些日子再说。”

    唐宁慧这边却是其乐融融。

    年十八那日下午,曾连同又在家教笑之学画画。书房里通了德国的暖气管子,丫头们巧手地在瓷瓶里插上了新折的红梅,花香幽幽淡淡地飘散,在温暖如春的书房内若隐若现。

    唐宁慧随手翻着曾连同书房里的古籍画本,偶尔不经意地抬头,便瞧见曾连同侧着身子,细心地指点笑之,或者手把着手亲自教导,挺拔的身形一如当年,还有那乌黑的发……她心头一动,便想起那一年的雨天,他蹲下来替她脱鞋,她低下头的那一眼,心柔软得仿若云团。

    温软细碎的阳光透过玻璃窗口静静倾洒进来,房间里流水静深,只有那爷儿俩的窃窃低语声:“笑之,手的姿势是这样的。”“是,爹。”

    “爹,这里呢?”“对,线条就这样……这里要有些许阴影……”

    也不知是不是暖气的缘故,任外头北风呼呼地拍打窗子,她却只觉温温热热的,心头一丝寒意也没有。

    笑之完成了一幅六角大花瓶的素描,便喜滋滋地捧着过来:“娘,你看,是我画的,像不像?”唐宁慧连连点头称赞。虽然西洋的画风与国画完全不一样,但像模像样地将六角大花瓶的形状描了出来,对年幼的笑之来说已经不易了。

    曾连同见唐宁慧观赏着笑之的画,一副凝神静息、津津有味的模样,便拿过笔,饶有兴致地描了起来。

    笑之见状,也不打扰他,自得其乐地在房内玩耍。

    好半晌,唐宁慧只听笑之忽然叫道:“娘,这张纸上有你和爹的名字。”笑之最早识得的几个字,便是他自己和唐宁慧的名字。

    笑之跑了过来,手里也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了一张赭黄色的纸。曾连同此时瞧见,情不自禁地“呀”了一声,对笑之道:“怎么找到这个了?快去放好。”

    可唐宁慧已经瞧得清清楚楚了:繁复的云纹,红梅喜鹊,喜庆吉祥。最下边是两人的签名:曾连同,唐宁慧。

    不知何时,他补了一个“曾”字上去。

    唐宁慧怔了许久,缓缓地抬眸,望进了曾连同幽深若潭的深情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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