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东洲。 黑渊城。 这里是五大帝族之一的主城。 此时此刻。 人声鼎沸,淡淡的金色佛光,从黑渊城上空逐渐扩散而出。 形成涟漪一般,看起来十分非凡。 阵阵的诵经声缓缓响起。 佛光弥漫。。 慧觉神僧立在城心之中,他身披袈裟,神色平静,双手合十,显得神圣宏伟。 身后八百辩经僧耸立,每个人脸上都显得悲悯,仿佛苍生极其可怜,要给世间带来爱一般。 至于黑渊城内,许多民众跪在地上,虔诚朝拜,至于黑渊城的修士们,却一个个脸色难看。 他们辩法失败,不是失败,整个东洲,是惨败的结局,被佛门辩的哑口无言,也辩的沉默不语。 一位一品都差点发狂了。 而且更可怕的是,佛门还没有动用任何诡辩之力。 完完全全就是用一些道理来辩论,换句话来说,佛门连五成力都没有用。 “阿弥陀佛。” “今日东洲辩法了却,还望城主为我佛门修建寺庙,十日后,佛门将会东渡此地,弘扬佛学。” 慧觉的声音响起,望着对方,显得十分和善。 只是这番话,在黑渊城修士耳中,却显得无比刺耳。 他们输了辩法也就算了,如今还要为对方修建寺庙,说是奇耻大辱,也不足为过。 可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佛门来辩法,东洲帝族答应下来了,佛门以无上法为缘,若是辩赢了,将要在东洲传渡佛法,如若佛门辩法失败。 那么佛门将不会踏入东洲半步,同时也要付出惨痛代价。 而相对来说,东洲付出的代价,就是让佛门入驻。 两者之间,看似是佛门吃亏,可实际上辩法之说,其实是佛门占了便宜。 当然,东洲帝族也可以不辩法,然而佛门发动辩法,顺天理之为,带着佛门众生信仰前来辩法。 你若是不答应辩法,那不好意思,损失更加惨重。 横竖都是损失,东洲选择一拼,不然佛门都骑到脸上了,东洲帝族若是不出面,不但输了气运,连脸都没了。 虽然结果没有任何改变,可至少对当下来说,没丢人,骨气没输。 “请慧觉神僧放心,我等自然不会出尔反尔,不过一切还是要等慧觉神僧完成辩法,寺庙才会修建。” 黑渊城城主神色平静开口,他们东洲人还是输得起。 只不过,赢了东洲,这不算什么,必须要辩法天下,全部胜利之后,才能算胜利。 到时候他们才要修建寺庙。 此话一说,慧觉神僧倒是十分平静,他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 只是双手合十,念了一句阿弥陀佛,便带着众僧离开。 “东洲辩法已胜,往大魏而行。” 他开口,说完此话,赤脚踏在地面之上,刹那间一朵朵金莲出现,遍地是花香,异象连连。 佛光映照,金碧辉煌,阵阵梵音响起,东洲天穹之上,淡淡的金色涟漪晃动着。 形成一圈又一圈,众生信念没入了东洲。 为佛门东渡提前做好铺垫。 倘若佛门若是连连获胜,那么这众生的信念,将会笼罩世间,佛门也将会在第一时间,成为六大体系之中最强体系。 得到上苍眷顾。 这是体系之争,可以理解为王朝之间的气运之争。 一个时辰后。 一座大山上。 慧觉神僧行走在山川之中,他显得有些沉默。 按理说东洲辩法大胜,理应当喜悦,如此沉默,倒是让身后的八百辩经僧有些好奇了。 “神僧。” “您如此忧心忡忡,所谓何事?” 有辩经僧开口,望着慧觉。 “为中洲。” 慧觉神僧开口,简简单单的三个字,道明了一切。 “中洲的确人杰地灵,有诸多智慧者,可如今儒道没落,我等还需要害怕中洲吗?” 辩经僧继续问道。 可慧觉摇了摇头。 “并非害怕。” “而是天命。” “五百年前,小雷音寺辩法四洲,败于中洲,以致于小雷音寺,直接跌落佛门神坛,被天竺寺超越,失去天命。” “如今我等再兴辩法,争抢天运,如若成功,一切好说,此乃逆天改命,赌我佛门之运。” “可倘若失败,我佛门将遭到无与伦比的打击,此番于东洲,我等击败武道一脉,前往中洲,其目标是仙道与儒道。” “一旦败了,佛,武,仙,三大气运将会再次成为他人嫁衣。” “这才是贫僧担忧之事。” 慧觉神僧说出自己的想法。 可后者稍稍沉默,思考一番后,不禁开口道。 “神僧之言,弟子倒是理解,只是神僧未免有些过虑。” “自朱圣出手,儒道已经一蹶不振,也正是因为如此,寺内才再兴辩法。” “眼下儒道还有何人敢与我等交锋?” “真要说的话,许施主或许有些能耐,可我等并不弱于他。” 后者问道,望着慧觉神僧。 言语当中是自信,但并非是狂妄。 然而慧觉神僧摇了摇头道。 “不。” “老衲并没有认为许清宵是我佛门最大敌人。” “真正的敌人,是王朝阳,这个突然出现的亚圣。” “他的来历很神秘,很有可能当真是大圣人后代。” “如若是这样的话,他拥有无与伦比的知识,这才是我佛门最大的敌人。” “许清宵,他也是一位俊杰,儒道的大才,年纪轻轻便已成为半圣。” “可两人完全不一样。” 慧觉神僧出声,他并非是嘲讽许清宵,也不是看不起许清宵,而是阐述一个事实。 只是此话一说,众人不由好奇,纷纷看向慧觉神僧,不明白慧觉神僧为何这般说? “此言为何?” “我还以为是忌惮许施主,原来不是?” “王朝阳?” 八百辩经僧十分好奇,因为他们一直认为,许清宵很有可能是他们的敌人。 却没想到的是,慧觉神僧没有把许清宵当做敌人。 这的确有些古怪。 而慧觉神僧倒也平静,直接坐在地上,望着众僧道。 “你们好好想想看。” “许清宵虽然贵为儒道半圣,但他的晋升之路,大多数与民意有关。” “他明意心学,知行合一。” “立言为民,著书为民,知天理也是事在人为。” “后来成为半圣,为天下君子明意,立言,著书,皆然是因为遇到危机。” “他整个人的心思,其实还是在朝政与文宫之间的争斗,他没有时间去思考一些大道理。” “并非不是他没有资质,而是没有时间。” “我等筹备此番辩经五百年,赤脚行万里路,天涯见尽头,海角望深海,每一个道理都是我等亲身感悟的。” “如若再给许清宵五十年,甚至是三十年,或许他将懂得无数道理。” “可对于现在来说,许清宵还是太年轻了。” “他知晓的事情太少,道理他不明白,天地道理他也不明白,而且这五百年来,我们得知的事情有多少?他得知的事情有多少?” “倒不是老衲轻狂,就问他脚下的世界,是方是圆,他许清宵都答不上来。” “所以,他并不是我等的对手。” 慧觉神僧开口,他不是看不起许清宵,而是认为许清宵的年龄摆在这里。 很多东西,都需要去亲自检验,才能知晓答案。 一个人,如若没有亲身经历过一些事情,是永远不知道这件事情有多难,亦或者这件事情意味着什么。 许清宵二十岁之前,是一个衙役,仅仅只是用了一年的时间成为了半圣。 可以说许清宵拥有儒道天赋。 但绝对不能说,许清宵懂得很多道理。 佛门辩法,阐述天地之道理,自然之道理,苍生之道理。 这些东西,不是书本上可以学到的,需要自己亲身经历,才能学到。 自然,慧觉神僧不认为许清宵是他的敌人。 而是担心王朝阳。 此话一说,众僧明白,皆然双手合十,诵念阿弥陀佛。 可就在此时,慧觉神僧再次开口道。 “若我等失败,其最担心的,并非是气运加持儒道之中。” “儒道已经无法逆转,迟早要衰败。” “老衲真正担心的,是气运加持大魏国运之中,如若当真这般,只怕大魏要诞生中洲龙鼎。” “到时候,大魏将会真正的风调雨顺,得上苍眷顾,二十年内,将一统中洲,往后大魏王朝,成为中洲无上霸主。” “到时,无论是仙道也好,佛门也罢,都将遭到大魏王朝的控制管理,那个时候,说一切都是多余的了。” 慧觉神僧有些感慨道。 他不害怕佛门气运加持在儒道上,因为儒道已经彻底废了。 他真正担心的地方,是佛门气运,被大魏拿走了。 如今大魏的国运,自许清宵成圣后,就已经凝聚出龙鼎,再加上王朝阳立下四十大宏愿,国运更加鼎盛。 如果佛门再输,这些气运全部被大魏龙鼎吞噬,那就恐怖了。 这个才是他担心的事情。 其余很多事情,即便儒道赢了辩法,损失也不会大到佛门接受不了。 五百年前,小雷音寺输了,损失惨重是因为儒道出了一位圣人,掠夺所有气运就不说,而且还遭到圣人打压。 用佛门的话来说,就是输了辩法,也输了根基,缓了五百年才缓过劲来了。 现在不一样,只要不是输给大魏王朝,那么就没有什么大问题。 “走吧,十日内,抵达大魏。” 很快,慧觉神僧起身,继续朝着大魏的方向走去。 当下,众僧起身,他们脚下一朵朵莲花升起,所经之地,留下佛光重重。 而且他们施展着佛门神通,看似是一步一步,可实际上每一步都是数百米路。 否则真要一步一步走,走十年也走不到大魏京都。 佛门启程大魏。 这件事情也迅速传到了大魏京都。 但最着急的不是儒道,而是仙道中人。 佛门来大魏,第一时间肯定是要找仙门辩法。 赢了仙门之后,才会去与儒道进行辩法。 这样的话,才算是将流程走完。 现在仙门上下,有些忧心忡忡,除了七星道宗之外,其余六大仙门,都十分焦急,都在等许清宵的无上古经。 可惜的是,他们又不好主动打扰许清宵,只能焦急等待了。 此时。 湖畔边上。 许清宵还在思索一些事情。 他实在是无法接受幕后黑手是朱圣。 准确点来说,不是无法接受幕后黑手是朱圣,而是自己想不出关键点在哪里。 用荀子的话来说。 朱圣从一开始就盯上了自己。 他说过,看到了未来的一角,看到自己成圣了。 所以朱圣一直在关注自己。 如若当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自己所作的一切,都在他的计划当中。 可这逻辑上说不通。 最大的逻辑问题就是,朱圣凭借着什么能力。 能让一切在他掌控之内? 吴言一掌万一把自己拍死了呢。 赵大夫也没必要非选择自己当棋子。 严磊放走吴言,却来针对自己,后来他见到了程立东,知道了自己修炼异术,不应该明白自己也是棋子吗? 太多太多的事情,很难解释了。 许清宵闭上了眼睛,他要找到一个理由。 一个合适的理由。 “如若朱圣当真是幕后黑手,他一定在我身边。” “当初吴言出现,将我击伤,我连入品都没有,对方已经是一位八品武者,而且修练异术,一掌足可以要了我的命。” “在这个时候,朱圣选择出现,把我救下来了。” 许清宵开口,他睁开了眼睛,望着荀子,如此说道。 是的。 吴言一掌拍下来,自己很有可能命丧黄泉,但自己活下来了,而且偏偏有十二个时辰可以活命。 那么这就意味着,在自己穿越之前,有人出手救过自己。 至于赵大夫,他选择自己成为棋子,也绝对不是因为想要得到武帝遗宝。 而是受人所托。 一切的节点,全部回到了最开始。 “或许是,也或许不是。” “这些老夫不清楚,需要你自己思考。” 荀子开口,这一点他也不知道,或许这也是他一直在思考的问题。 听到这话,许清宵长长吸了口气。 越去思索。 那么一切越是复杂。 许清宵足足沉默了半个时辰。 终于,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白衣门第二枚棋子。 不是赵大夫。 陈捕头说的第二枚棋子,不是赵大夫。 赵大夫只是顺着自己的意思,编造了一个自己想要得到的答案。 他是白衣门的人,但他绝对不是第二枚棋子。 亦或者是说,赵大夫是第二枚棋子,但还有第三枚棋子,甚至是凌驾白衣门之上的存在。 是朱圣。 可,这也不应该。 “如若当真是这般,朱圣为何不直接杀了我?” “他留我下来做什么?其目的是什么?他想要长生,让我去做一些事情,等到我做完了,再将我击杀?” “这显然不可能,天意不可为,真正聪明的人,只会将威胁降到最低。” “他可以利用我,可就好比现在,我知晓了这些,对他来说已经产生了威胁,他应当能预料到。” 许清宵又说出一个极其不符合逻辑的点。 假设。 朱圣当真是幕后黑手,他看到了未来,自己成圣了。 那么朱圣第一反应是什么? 应当是将自己诛杀。 而不是放任自己成长。 留自己活命是为了什么?等自己成圣后再杀了自己? 这不是自找死路吗? 大家都是圣人,朱圣还真不见得能杀自己。 等自己成为亚圣在动手? 那也是暴露身份啊,更主要的是,亚圣打不过圣人,这是实话,可万一呢?你毕竟是过去的圣人,我是当世亚圣。 现在更是身怀国运,还是三品武者,三品仙道修士。 万一你就打不过我呢? 自己的师父更是一品武者。 这些东西,朱圣预料不到,可难道圣人就不会往最坏的方面去考虑吗? 换句话来说,不杀自己,哪怕是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自己依旧会成圣,那么换做是任何人,尤其对一位躲藏在幕后这么多年的圣人来说。 他不敢去赌。 就好像一个富可敌国之人,有千万万两白银家产,突然之间有个人跟他说,拿一千万万两白银给你,但你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会死。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