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撩错夫君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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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以安就是罪不可赦!

    不想,卫国公先开口了:“你现在还要打要杀,你今日打杀了他,明日你长子就得给他赔命!”

    “国公爷好魄力,宠妾灭妻,还要用嫡子给一个为祖上蒙羞的庶子赔命?!”嘉禧公主嚯地就站起来,不打算忍了,“那我今日就去宫中,请圣上来断一回家务事!”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宠妾灭妻,嫡庶颠倒,卫国公免不得是真要被下老脸责难。

    “你去。”卫国公却丝毫不在意往门口一指,在妻子气得直抖中嘲讽地笑,“快去。去和圣上说你怎么算计苏家三丫头,才有家里这出闹剧。你再去和圣上说,是你坚持让老三替换老大去尽孝心,帮我给故人送生辰礼,才会遭遇断腿之祸。你快去跟圣上讲清楚,讲清楚每一件事,老大在牢里就可以彻底不用出来了!”

    嘉禧公主本还以为他要袒护庶子,正要发作,却被最后一句话惊着了。

    “什么叫老大在牢里就不彻底不用出来了?!”她声音有不自知的尖锐,让人十分不适。

    卫国公又看了一眼小儿子,拍了拍膝盖,沉声道:“你知道老大干了什么事?居然买通山匪要中途伏击老三,结果那些山匪还牵扯上刺杀太子的事!锦衣卫昨儿才从山匪头头嘴里审出来,圣上隐忍一晚,当朝把老大下狱了!”

    “……怎么会!”前刻还嚣张得要打要杀的嘉禧公主脚一软,直接跌坐在地上。

    惠嬷嬷连扶带拽都没能把人扶住。

    “你去啊,和圣上说你们还算计苏家。虽然如今无战事,但敌国在开春后就蠢蠢欲动,苏家父子守在边陲,你们就在后头算计人女儿。圣上为了安抚苏家父子,你用你的狗脑子想想,老大会加一条什么罪!”卫国公见她怕了,一手指着她更不屑的嘲讽,“圣上若不是看在林家有开国功劳,恐怕当朝连我都给抓起来了。圣上是对太子多有不满,可在刺杀储君的事上,圣上绝对不会偏私,不然天下人要如何看待,他日史书恐怕也要添一笔骂名!老大居然能撞这上头,即便匪夷所思的巧合,但买凶要残害庶弟的名声就不可能逃掉!”

    他每说一个字,嘉禧公主脸色就惨白一分。

    一直站在东侧屋门口偷听的李氏更是先承受不住,两眼一翻昏厥过去。

    丫鬟婆子惊叫,嘉禧公主猛地看向还在止不住咳嗽的林以安,爬起来就扑过去要撕打:“是你!是你算计老大!你个心狠手辣的贱种!”

    卫国公惊得忙站起来要扯开妻子,嘉禧公主却还没碰到林以安就在惊惧交加中也昏迷过去。

    屋里霎时乱做一团,卫国公站在堂中,看看被抬到一边坐下的妻子,再去看脸色白得近乎透明的庶子。

    “以安,老大的事你知道吧。”他沉默片刻,幽幽叹息一声问。

    林以安没有隐瞒,低声回道:“知道。”

    “苏家三丫头的事,你参与了多少,你大哥的事,你又参与多少。”

    嘉禧公主不糊涂,卫国公更不可能糊涂,他只是想知道真相。

    “儿子都知道,父亲把我逐出林家吧。”他一句话都不辩驳,垂了眸,将眼底地难过遮掩。

    他先前就和苏临说过,他既然敢做下帮苏眉的事,就有担当的能力。

    他知道大哥会出事,在柳四送来那厚厚一沓的供词里,他就知道。但他没给父亲说,说了也无用。

    太子一心就想要给林家教训,让嘉禧公主看清楚局势,让她知道豫王那里沾不得,如今只是抓了他大哥敲打已经是看在他替着挡一劫上酌情了。

    所以他索性也把太子对林家的敲打利用起来。

    毕竟太子让他大哥下狱的理由牵扯着他,外人可能当是太子有意为难林家,可只要他父亲去推算他出门的时间和太子遇到刺杀的时间,他又帮了苏眉,父亲肯定能联想到他帮太子暗中做了一些事,所以这也算他为自己谋得的一条退路。

    卫国公在他话落后却又陷入沉思。是震惊他承认得痛快,也是在重新考量这个儿子的本事。

    林以安在他心里从来都是被为难那个,而他一贯也是逆来顺受,纵容嫡母再刻意为难,皆云淡风轻面对。这份不露山水的心思……细细想下来,他两个嫡子居然都不及一半,更别提只有阴谋诡计却毫无掌控大局能里的长孙!

    “以安,为父在你心里,就如此无能和不辨是非吗?”卫国公在沉默后又是一叹,威严的面容染上伤感,“为父能不知储君对林家的不满吗,又能不知事后忠义侯要如何恨林家?还是你认为我,丝毫看不出你暗中实则是维护林家的心?”

    本做好面对处罚的林以安一愣,卫国公继续道:“你是我儿子,没有人能把你逐出林家,即便将来你兄长继承了这个爵位,他也不能!此事不可再提,你且先回去休息。”

    卫国公很果断地拒绝他所想。他如何不知小儿子做下那些事,还是觉得心里有愧于林家,心里倒是真存着一份纯善,让他这个当父亲的都感到惭愧。

    说罢吩咐人好生将他送回去,还让拿名帖请太医,然后看也不看妻子,也没理会长孙拂袖离去。

    长子的事还得他操心,哪里有空管这些蠢物!

    林以安对父亲的决断是有诧异的,心里又有什么情绪滋生着。似感动,又似释然,他垂着眸,压着胸腔里翻涌的血气,指尖在酸涩的眼眶上按了按。

    可林家如今确实不适合他再呆着了。

    带着纷至沓来的思绪,他慢慢坚持不住地陷入一片黑暗中。

    石头的惊叫都没能喊醒他。

    **

    苏眉重新回到侯府,有些不适应的在自己闺房呆了一日,然后亲自动手把一些摆设重新摆置。

    紫葵帮着她哼哧哼哧抬高几,不解道:“姑娘让婆子来搭把手多好,您身子才见好些,累着了可怎么办?”

    她说不,把东西摆到想要的方位,才扬着眉笑道:“要自己动手,才有家的感觉。我以前常跟着夫君捯饬屋子,他腿脚虽然不便,但也从来没有假手于人啊。”

    紫葵闻言直想叹气。

    许郎中不是说姑娘脑后的血包散了,大概率就能记起前事,可怎么感觉姑娘反倒臆症更严重了。

    在林家,也没见林三爷捯饬什么,她倒说得信誓旦旦。

    小姑娘可不知她满脑门官司,自己跑去把花瓶再抱过来放在上头,左看右看,满意地不断点头。

    苏临过来就见到妹妹摇头晃脑的样子,不知道她在高兴什么:“这花瓶好看?”

    苏眉回头,见到兄长,已经没有昨日的抵触。

    到底是亲兄妹,相处相处,不可割舍的血缘就有奇妙的反应,倒也就让她一心一意也重新去喜欢兄长。

    “好看啊,夫君教我的摆设法子,能不好看么?”她笑得灿烂,但不妨碍苏临对那花瓶立刻充满嫌弃。

    他啧一声道:“什么夫君,又胡说八道!”

    “没拜堂也是夫君!就好像我明明记不住你了,但你还是我兄长一样!”她理直气壮反驳。

    苏临霎时无语,好像说得还真有几分道理。

    他愣了愣,忙呸一声:“那不能相提并论!”

    这丫头越来越多歪理,容易把人绕晕,以前怎么没觉得她这般古灵精怪!

    苏临记忆里的妹妹,永远是温柔可人,贴心得很。

    苏眉却懒得跟他争论。她能理解的,兄长嘛,妹妹嫁了别人,肯定会觉得失落。何况她母亲早逝,父亲不在的时候就是他看护自己,感情肯定比别的兄妹也更深一些。

    她撇开这个话题,往他身后看了看,奇道:“怎么没见表哥跟着你。”

    自打回家,本来是她小尾巴的吴子森就成了兄长的小尾巴,总是形影不离。

    他是刚解决杜氏母女的事,把她们送到庄子里去软禁,中途还有发生一些事,他难得动气,不想再见到母女俩,就让吴子森亲自押送。

    毕竟是糟心事,苏临不欲多说,只道:“他忙去了。”

    苏眉哦一声,让他坐下喝茶,然后自己带着紫葵说要去找什么东西。

    苏临是偷偷回的京城,即便现在边陲没有战事,亦不可高调,在家里出现时都是先屏退下人。故此也就呆在妹妹屋里先休息,静下心来思索杜氏嘴里说的几句话。

    哪知苏眉这一去,竟然是半个时辰过去,眼见到用晚饭的时辰,她还没见人。

    他正要派人去问问,一阵香气就随着脚步声从廊下飘来。

    他坐在炕上往外看去,就见到妹妹发间绑着的缎带在眼前飘过,然后她高兴地声音从外头传来:“哥哥快来用饭!”

    他心念一动,想到什么,立刻站起来往外间去。

    果然见到她笑意盈盈地跟着紫葵在摆饭,一道一道放在圆桌上,水晶肘子、红油羊肉汤、清蒸鲜鱼等等摆了五六道。

    “紫葵说我原来就常常给哥哥下厨,只要哥哥在家,总爱做这几道菜。我今早研究了下菜谱,才重新下厨的,有厨娘帮忙,虽然不太记得做法了,应该不太难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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