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沈大人的温柔-《我的锦衣卫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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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如果我告诉王妃,郡主如此,是为报复呢?”沈宴淡声,“你与王爷暗通曲款,不到一年就怀了孕。我再次怀疑,先王妃的死,与你二人有关!”

    青天一道炸雷,将在场的诸人皆劈得脸色煞白,如鬼般惨淡。

    “胡说!你胡说八道!王爷说得对,你们锦衣卫信口开河!难怪天下人都怕你们,你们不是人……”广平王妃一下子疯魔般,连声怒斥。她激动万分,若不是被广平王紧紧拦住,她恨不得扑上去,将沈宴碎尸万段,“那是我姐姐!我亲姐姐!你以为我是那种恶毒之人吗?我怎么可能杀自己的亲姐姐?我如果狠毒不堪,这些年,我怎么会好好待阿泠,怎么会……”

    “王妃说笑,”沈宴情绪自始至终的平静,“你这些年,待郡主,又很好吗?纵是好,莫不是另一种形式的补偿?”

    在广平王妃反驳前,沈宴道,“当年先王妃死亡一案,旧人皆留下的不多。我查到有一个孙老头儿,被陆铭山带走……为了查清真相,我已经从陆家调人出来,相信他很快会到江州。一切证据,自然会抽丝剥茧般,一点点现出真相。”

    “你!你!”广平王妃全身颤抖。她眼中尽是惊恐之色,只不断喃声,“我没有杀姐姐,姐姐的死与我无关!你别想诬陷我!当年都查清楚了,早有定论,是阿泠害死的姐姐,与我无关,与我无关!阿泠、阿泠……对,阿泠!”如抓住救命稻草般,广平王妃扑过去,眼睛亮得让人心发冷,“你告诉沈大人!你告诉他!你说啊!姐姐是被你害死的!你精神不正常,你还要杀我和你爹!你连你外祖父也不放过!你说啊!这都是你做的!”

    刘泠的肩被广平王妃按住,对方癫狂,比她还要不正常。

    雪飘进,度风穿帘,落在少女眉眼上。刘泠长身玉色,倭堕如云,针对广平王妃的怒而急,她静而不语。

    “你说啊,说啊!”广平王妃一声比一声凄厉,她抓着刘泠的肩,指甲掐进去,推得刘泠后退,让刘泠皱了皱眉。

    广平王妃的手被抓住,身后人拦住一推,趔趄后跌。她看去,青年站在刘泠身前,保护着那个苍白如纸的少女。

    广平王妃定定看着刘泠,目中怨气渐重,她原来的声音,因此变得凄厉可怕,“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我们都做了很多努力,我们都已经忘掉了那件事!为什么你从来忘不掉?为什么只有你,独独不肯从那个阴影中走出?”

    “刘泠,为什么你不肯放过自己,也不肯放过我们?!”她凄声喊,字字泣血。喊得声音沙哑,双眼水雾朦胧,逼到眼前。

    她跌在丈夫身上,被丈夫心疼搂住。

    刘泠从沈宴身后走出,看着广平王一边安抚王妃,一边怒斥他们。刘泠轻声,“你们都忘掉了?为什么我忘不掉?为什么我不能像你们一样从阴影中走出?为什么我非要抓着那个过去不肯放?”

    她脸色冷寒,“有人伤害我,有人想杀我,有人已经和我联手,一起杀了我的母亲。我怎么可能忘?我一辈子都忘不掉。”

    人们总说:“别人都忘记了,别人都不在乎了,所有人都已经走出来了,怎么只有你不肯走出来,只有你在深渊中沉睡,谁也唤不起来?你非要周围人跟着你一起痛苦吗?”

    刘泠说:没错!

    已经发生的事,曾经发生的事,到闭眼那一刻,永远也不可能忘!想赎罪?做梦!她与过去共生,她永远记着那件事,他们要互相折磨,他们谁也别想心安!

    “沈宴!你到底是何目的?!”广平王恨声。沈宴就像魔鬼一样,他才站这里多久,就让这个家支离破碎,风雨摧倒,“你非要拆散我们一家吗?你有没有良心?”

    刘泠站在窗口,静看着广平王夫妻像跳梁小丑一样恐慌。她扭头,看向外面的飞雪。满天满地的白色,而那久远的记忆,就在这瞬间涌来,洪水般,猝不及防。

    沈宴看向她。

    广平王妃临近崩溃,广平王扶着她坐下,又急又气,还因为沈宴在场,而不敢喊人过来,唯恐自家丑事被人听到。那些埋藏了很多年的秘密,已经可以藏一辈子的事,被人这样点破。他们怨恼恨怒,想世上怎么有这样毒辣的人?

    他们却从不反省自己。

    总觉得自己才是圣人。

    真是可笑。

    沈宴低声问她,“冷不冷?”

    刘泠怔然,缓缓摇了摇头,突下定决心,拉住沈宴的手,“沈大人,你跟我来。”

    她不再理会前厅那对承受不住的夫妻,而是带着沈宴,回了自己的院落。她的院落,其实就是当年,她母亲死前居住的地方。

    宗庙不能开,刘泠只能坐在湖边,借此想念自己的母亲。

    她靠坐在沈宴怀中,望着一片雪白的湖水,遥想当年的事。

    大家都不想查清楚真相,是因为涉及的人太多,人人都有自己的私心啊。

    “我母亲还活着的那天下午,其实就在生病。她身体不好,已经病了很久。但那日下午有了精神,非要做梅花羹,给我爹一个惊喜。她带着我一起去找我爹,想让我爹高兴。我跟我娘在屏风后看到的,是我爹和当时的姨母,现在的广平王妃抱在一起,难解难分。”

    她那时只有五岁,什么也不懂,懵懵懂懂间,只知道母亲神情惨淡,失了全身力气般。

    再多的欢喜,也因此而打破。

    再之后,便是在湖边,母亲与女儿的争吵。

    后来母亲死了,刘泠记得那天的每一个细节。她不懂姨娘怎么就成了母亲,不懂母亲为什么会那么痛苦。

    当她懂了,她想做的,就是杀了那对狗男女,替她母亲报仇。

    她有错,不该惹母亲难过;但是那对狗男女,他们也同样有错!

    他们一起逼死了刘泠的母亲。

    当年的定北侯府死了一个嫡女,怎么会善罢甘休?查下去,却发现和另一个女儿脱不了干系。

    为保护活下来的女儿,定北老侯爷和广平王联手封锁了消息,谁也不许说,谁也不能提。知道真相的,全都被秘密解决。

    广平王找到了自己的真爱,那个碍眼的妻子也死了,他的生活重新步入了正轨。唯一可惜的,是他的那个女儿还活着。

    老侯爷为补偿,加倍对刘泠好。

    但那有什么用?

    所有人都是凶手,都是罪犯,都在包庇。

    没有谁是无辜的。

    真是滑稽。

    现在想来,刘泠都觉得可笑。

    她的家,是这样一个家。多看一眼,都让她作呕,让她恶心。她甘愿陪着这样的家一起去死!

    但她没有这样做。

    刘泠没有跟沈宴说全部的事,她只寥寥提了提自己母亲活着时候的事情。但沈宴却是真的在查,过段时间,锦衣卫全部到达,孙老头也被押来。刘泠之前从不知道,她的院子里还藏着一个哑巴婆婆,也是当年事的见证人。

    广平王府日日不安,沉浸在惶恐的气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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