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有人怀孕-《我的锦衣卫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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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月前,岳翎到邺京找他——她说自己夫君已死,回娘家的话,爹娘会折磨她,会把她再嫁糟老头,她希望陆铭山能收留她。一个“再”字,让陆铭山心如刀割。

    有意无意间,岳翎让陆铭山重新燃起了对她的怜惜和疼爱,舍不得她再去受苦,便决定把她留在身边。

    岳翎不介意做妾——她有什么好在意的?她已经这个样子了,还有什么是她看不开的?

    无法接受的,当然是陆家人。好好栽培的小辈,为了一个女人,犯这种低等错误,哪是人能接受的?

    但是陆铭山铁心要护岳翎。他这些年,一心顺着长辈,唯独这件事执拗至此。

    可是他下定决心要留岳翎在身边,岳翎怎么就怀了孕?陆铭山心乱如麻,想到岳翎怀的是别人的孩子,始终无法说出那句“我来照顾你们母子”这样的话。

    而这早在岳翎的预料中。

    她给了他答案:我不要你养,你送我们走吧。

    “翎妹妹,对不住……”陆铭山握住她的手,不敢抬眼看她。

    岳翎笑,眼眶却发红,“没关系,反正你对不住我的很多,也不差这一件。这一辈子,你总是要欠我的。”

    陆铭山啊陆铭山,你这辈子欠我,如果不清算干净,我怎么好睁眼活到下一世去?

    因为你当年的抛弃,我受了多少苦!若不是你,我的丈夫怎么会死,我怎么忍心带着三个月的身孕,跋山涉水也要来郡主身边委屈自己?!

    陆铭山离开后,岳翎下了床,去自己的包袱中翻出一件禾绿色贴身小衣,从双层缝中拿剪子剪开,取出一个荷包来。将荷包剪开,是个锦囊露出来。她屏住呼吸,觉得四周没有人,才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锦囊。徐姑娘娟秀的字迹流泻而出,大意如此:

    “你取出此锦囊,该是你想把孩子嫁接到陆公子身上的事已经迫不得已终止了。这个孩子成为了你的负担,没关系,我们打掉他。”

    不!

    岳翎心口颤抖,疯狂叫着。

    “为了回到陆铭山身边,你连丈夫都敢杀,一个孩子算什么?何必矫情。”

    不!

    岳翎捏着信的手轻轻发抖,好想把这锦囊远远丢开。

    “把孩子的死嫁祸到阿泠身上,足以让陆铭山和阿泠决裂。我只要阿泠和陆铭山彻底断裂,却不是要你伤害阿泠,你知道该怎么做。阿泠本人不能受你刺激,否则,我不会再给你想办法。”

    岳翎浑身发抖,将锦囊扔到烛火中。她明眸闪着鬼魅的光,看着它被一点点烧干净。

    同时,她也在把自己那点儿善心一点点烧掉。

    她深爱陆铭山,又因为这种疯狂的带着恨意的爱,将自己变成了魔鬼,变得面目非非。

    但那有什么关系?

    只要陆铭山爱她,她可以带着面具活一辈子。

    反正她已经听从徐姑娘的安排,答应徐姑娘做她在陆家的内应了。

    岳翎怀孕的事,受冲击最大的,是岳翎和陆铭山二人。刘泠的心情,却也不见得好。她从来没有调查过陆铭山,当然也没有查过岳翎。她对岳翎的那点儿认知,都是徐时锦在信中告诉她的。

    所以,她以为,那个孩子,是陆铭山的。

    一年前陆铭山跟岳翎重逢。

    现在岳翎已经怀孕三个月了。

    而陆铭山居然还想让刘泠回心转意!

    这一切多么可笑。

    刘泠心情烦躁,去河边散步。她连侍女都远远打发掉,却没法用打发下人的方式,打发掉沈大人。

    残阳从远峰上落下,天地山水间。风在空旷的水上穿梭,引得芦苇荡漾,白鹭飞起,黄晕沉浮。

    站在河边,青白的雾漂浮着,这里没有点灯,只有夜空中的明星,还有哇鸣声陪伴着他们。

    “我去踩踩水。”怕沈宴误会,刘泠转头对沈宴说。再是除去履袜,挽高衣裙,刘泠走下水。水透着刺骨的凉意,却让她觉得舒服。

    刘泠立在浅水中,怔然良久:她的母亲,就是沉水而死。这片水给人什么样的安全感,引着人一步步走下去呢?

    刘泠向前走去,水漫过膝盖,浸没小腿,裙裾被打湿。水是这么凉,冰凉沁骨,让你通体舒畅。

    月亮升着,太阳落着,美丽的姑娘在水中站着,深情的爱人在岸上将她望着。

    刘泠好像看到那辉煌的朱红正门,挂满了灯笼。再细看,挂的是白色纸灯,象征着死人。

    她想看个清楚,身后忽有大力拉住她手腕。

    刘泠气恼,挣了半天,没挣脱。

    刘泠斜眼白沈宴,恍然大悟后,噗嗤乐了,“你老跟着我干什么?怕我想不开去跳河吗?”不等沈宴回答,她已经扑过去抱人的腰,叹息般道,“沈宴,你对我真好……我真喜欢你!”

    “郡主,我没担心你跳河。但你再不松手,我就把你踹下河去。”少女扑过去时,故意地手用力一扬一推,水花不仅湿了沈宴的衣,还溅到了沈宴脸上。让沈宴如何不咬牙?

    “……沈大人你可真无情,”濛濛的水汽包裹着二人,刘泠低头,无声地笑,“沈大人,说起来,我从来没听过你叫我名字。你为什么不叫我名字?是不是觉得我名字难听?”

    她本是调侃,谁料到沈宴居然说,“差不多。”

    “……我不信!”刘泠发怒,又忍不住怀疑,“……你知道我叫什么吗?”

    “不知道。”

    他回答的这么干脆!

    “……”但是陆铭山叫了我那么多次你居然跟我说你不知道我叫啥!你耳背吗?!

    “阿泠”“阿泠”,陆铭山每天都这样喊她啊。她又是国姓,名字有那么难猜吗?

    刘泠如此想,也如此说。

    谁知道沈宴的眼光暗了一下,脸也一下子就沉了下去,静静地看着她,“陆铭山……我为什么要知道他怎么叫你?!跟我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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