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兄妹会面-《这个师妹明明超强却过分沙雕[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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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千公子沉默了。

    恒管事面露焦急,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于是变得颓然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九千公子才慢慢地点了一下头。他提起酒壶,满上两杯;清新的花果香气弥漫开来。

    那竟然是果汁,不是酒。

    他推了一杯到谢蕴昭面前,自己先喝了面前的那一杯。

    恒管事在一旁适时道:“这是公子小时候最爱喝的百果饮。”

    谢蕴昭说:“多谢。”

    拿起来喝了,也并没有更多的表示。

    恒管事有些失望,可九千公子反而笑起来。他带着一丝感慨,说:“其实我想到了,你对九千家不会在意。水月秘境中我就发现,你早就有了自己的人生和目标,也有人一直陪着你。所以我才拖着一直没有告诉你。”

    “不错。”谢蕴昭一本正经道,“陪着我的不光有人,还有鸭子和狗。”

    九千公子一怔,笑着点点头。他侧头想了想,像是在确认什么,又问:“可先谢老爷是因为你是他们的亲生外孙女才待你好的吧?你瞧,血脉毕竟是很重要的。”

    谢蕴昭摇头,很肯定地说:“外祖父知道我不是他们真正的外孙女。”

    九千公子吃了一惊,脱口道:“什么?”

    他的吃惊取悦了谢蕴昭。她有些得意地笑起来,像小孩子炫耀自家能干的大人。

    “他们知道啊。外祖父先知道的,外祖母后来也知道了。”她笑眯眯地说,“可我依旧是谢长乐,他们也依旧是我的亲外祖父母。”

    她童年时所有快乐的回忆都与外祖父和外祖母有关。

    她曾在午睡时偷偷溜出去,趴在树上玩耍,却不小心听见了外祖父和平京谢家来人的对话。谢九派去的人告诉外祖父,说她和谢家之间没有血缘。

    世家最终血脉,何况对外祖父而言,谢长乐是唯一的女儿留下的遗孤。如果她不是谢长乐,那真正的谢长乐又去了哪儿?

    那时候外祖父沉默了很久,也是想到了这些问题吧。他曾动摇过吗,曾愤怒过被人欺骗吗?

    她那时候还没有想起来曾经的记忆,担心惶恐得无以复加,躲在树上不肯下去,似乎那样就能留住时间、让一切静止,不让她去面对现实。

    她曾以为自己会被外祖父扫地出门,因为她是和谢家没有血脉关联的野孩子——人们就是这么称呼那些无父无母的孤儿的。

    她一直躲到了天黑,直到外祖母流着泪呼唤,直到外祖父提着灯笼大步走来,一把将她抱进怀里,似哭似笑地骂她“傻囡囡”。

    ——傻囡囡,外祖父怎么会不要你?

    那以后的不久,在一个阳光朦胧的午后,她搬个小板凳坐着,看外祖母绣花。她总喜欢绣花,绣几针就不绣了,当个爱好。

    她看着外祖母温柔慈和的侧脸,不知不觉脱口问出,假如外祖母不是我的外祖母,该怎么办?

    大多数人都会当那是孩子随口的话,也多半会用戏谑之语一带而过。可外祖母却显得很郑重。她放下针线,将她揽过去,说……

    谢蕴昭伸出手。

    童年的她伸出手触碰外祖母的脸,现在的她伸出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尖,认真对九千公子说:“他们说过,我永远都是他们的长乐。所以我只会是谢长乐,和九千家没有关系。”

    九千公子撑着脸。

    他听得很认真,也很入神,好像随着她的叙述,一起前往了多年前的泰州一游,看到了当时的树影、夜色中的灯笼、午后朦胧的阳光和精致的绣花。

    而后他笑了。

    释然的一笑。

    “不愧是谢家……九千家又输了,要是被去世的祖父发现这一点,他肯定气得掀开棺材板,走出来用拐杖敲我的头。”

    他笑眯眯的样子与谢蕴昭格外神似,连那股开玩笑的劲儿都像得不得了。

    “这样也好。”他笑道,对她挤了挤眼睛,“要是突然来个妹妹跟我分家产,我可真是心疼死了。”

    恒管事赶紧干咳几声。

    九千公子却笑得更快乐了一些。他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闪闪发亮,带着点恶作剧成功的孩子气。

    谢蕴昭心不在焉琢磨了一秒:她自己笑起来也会是这样么?血缘在某些方面好像是挺神奇的。

    她也就笑眯眯,将双手前伸并摊开,说:“家产分不了,需要的东西分我一点呗?两仪称免费借我个五六七八十年不过分吧?还有何家的事,堂堂九千公子应当早有耳闻,何不劳您大驾,动动小手指将这事解决了?”

    九千公子睁大眼,很稀奇地长长“咦”了一声。他拉了拉恒管事,有些兴奋地说:“恒叔你看,我妹妹给我戴高帽、灌迷/魂汤的样子,和我以前诓祖父的样子是不是一模一样?原来我这么坏啊,我今天才知道!”

    谢蕴昭:……

    “是,是,真像极了……”

    恒管事在边上看着,真是又欣慰又伤心,连挑剔公子说话肆无忌惮的心都没了。他既欣慰女郎找回来了,又伤心一家人看来仍旧没有圆满和乐的结局。他只能在心里反复念叨:夫人,都是仆不中用,没能早点接回女郎。

    青年顾自兴高采烈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失态,有些尴尬地轻咳两声,装回若无其事的模样。

    “两仪称与何家的事……两仪称原本倒是一直在库房里积灰,我直接给你也行。”他手指敲敲桌面,那点尴尬之意更浓,“可碰巧的是,两仪称前不久被定下了,说要作为瑶台花会的奖品。”

    “瑶台花会?哦,就是那个评定扶风商会‘上七家’的活动?”谢蕴昭问。

    “不止如此。瑶台花会本是为了和平京洛园花会比拼而举办的,和评定‘上七家’一起,正好还能造个声势。瑶台花会会持续七日,期间由各名参赛者推出节目,每日面向全城表演,最后全城居民投票,选出最受欢迎的前三名参赛者,由扶风商会颁发奖品。”

    谢蕴昭仔细一想:这不就是选秀么!

    九千公子有点讨好地朝她笑了笑:“两仪称是头名的奖品。”

    “能不能换一种?”谢蕴昭问,“修仙者的宝物能不能行?”

    “名单已经制定发下,恐怕不行。奖品都已经放在了保密之处严加看管,否则我就偷……咳,不过,今年有我资助的人参赛,我会尽量嘱咐她取得头名,把两仪称拿回来。”九千公子眨了眨眼,“或者……妹妹你自己参赛不好么?我妹妹国色天香,赢面大得很。”

    恒管事连连点头,满脸赞成。

    “我?我表演什么节目,胸口碎大石?”谢蕴昭也认真地考虑起来,“或者徒手劈地砖?高空走钢丝?对了,扶风城喜欢看动物表演吗,有鸭子有狗的那种?”

    九千公子:……

    恒管事:……

    “妹妹,那其实……是选美……”

    谢蕴昭不满:“你不是才说我国色天香?”

    九千公子微笑:“我修正一下,我说的是你不开口、一动不动的时候,真是国色天香美极了。”

    恒管事又开始眼泪汪汪:呜呜呜夫人我对不起你,女郎被养成了个皮猴子呜呜呜……

    “……这个我会想办法。”谢蕴昭想了想自己同门的模样,心里有了主意。

    她又问:“那何家的事?”

    “何家的事没有猫腻,至少在南部的范围里没有猫腻。”

    九千公子说得斩钉截铁。

    “何老太爷因病去世,这事早有征兆。何老爷出海遇难,是因为狂暴海天气莫测。至于何家那大少爷……他就是个纨绔子弟,这回坠马的确是被温家的子弟算计了,这事我已有处理。但他们何家资金周转困难、欠债高昂、供养修士不足,都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扶风商会运行百年,靠的就是公正的规则。即便是九千家也不能违背,否则扶风城何以立足?”

    他说得很严肃。

    “不过……”青年忽然又狡黠一笑,“既然是妹妹的要求,我怎么能不想想办法?喏,我都给你准备好了。”

    他对恒管事比了个手势,后者立即捧出一个长信封。谢蕴昭接来打开一看,见里面有两张票据,一张抬头是“灵石兑换证”,下面印的额度是“叁佰万灵石(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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