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深巷的吻-《在冷漠的他怀里撒个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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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清晨,寂白穿着一件纯白色色的羽绒服,走下了楼梯。

    那两盒巧克力都已经被寂绯绯扔进了客厅垃圾桶里,连封带都没有拆开。

    寂绯绯并不稀罕陈哲阳送的礼物,她只享受被他追求的感觉以及...享受寂白吃醋伤心所带给她的快感。

    除此之外,陈哲阳其人对她而言,没有任何价值。

    寂白面对那两盒被丢弃的巧克力,也没有特别的感觉。

    上一世她被陈哲阳伤害的痛苦,已经让后来的谢随完完全全地治愈了。这一世,寂白面对年少时喜欢的男孩,内心毫无波澜,甚至带有一丝厌恶。

    陈哲阳那自以为伟大的爱情和为爱“牺牲”的决心,让寂白觉得恶心。

    **

    寂陈两家的家宴定在海天盛筵大饭店。

    两姐妹随父母一道出席。

    陈家与寂家是世交,公司上也有千丝万缕的利益牵扯,因此,两家人都在小心翼翼地维系着彼此的友谊,时常会一起聚餐。

    这次陈哲阳归国的契机,也正好促成两个家庭的又一次聚会。

    寂绯绯盛装出席,粉红色的小冬裙,配着兔毛小坎肩,披肩长发的发尾微卷,宛若童话世界里走出来的公主。

    陈哲阳的目光却被她身边的寂白所吸引了。

    寂白只穿了件简单的羽绒服,扎着马尾辫,脂粉未施,她细腻白皙的肌肤剔透如雪,根本不需要任何妆容的修饰,清润的质感胜过了精心修饰打扮的寂绯绯百倍。

    不知道为什么,陈哲阳觉得寂白好像变了,不再是过去那个畏畏缩缩、一见到他就脸红的小女孩了。

    她变得从容、淡定,而且更加自信,偶尔飘来的一个疏淡的眼神,足以令陈哲阳感觉…动人心魄,他的心跳不可避免地加速了。

    和她比起来,刻意修饰打扮之后的寂绯绯,多了几分谄媚的味道。

    寂白当然不知道,自己这无所谓的敷衍态度,会在陈哲阳心里造成这样截然不同的观感。

    但她发现了陈哲阳一直在看她。

    又或许这就是网上经常说的“自古深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上一世寂白那喜欢陈哲阳,却不曾入得了他的眼,现在她爱搭不理的样子,反而激起了陈哲阳的兴趣。

    寂白只觉得荒唐可笑。

    陈哲阳的父亲就是德新高中的校长,陈振恒。

    孩子们都在德新高中念书,因此两家大人聊天的主题还是落在子女的教育问题上,他们天南地北地聊着教育制度改革,聊着家庭的影响和社会责任等问题。

    陈哲阳适时地从包里摸出了一盒包装精美的糖果,朝着两位妹妹微微一笑。

    寂绯绯原本以为,那盒糖果是送给她的,她端了端裙子,正准备站起身,优雅矜持地接过来。

    却没想到,陈哲阳转向了寂白:“小白,昨天的事是我不好,太没礼貌了,喏,这盒糖果算是我的赔礼道歉,也是我特意从美国给你带回来的礼物。”

    寂绯绯脸色变了。

    他分明已经送了寂白巧克力,为什么现在还要送糖果,这不是故意给自己难堪吗!

    姐姐只有一份,而妹妹却有两份…

    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陈哲阳完全不知道寂绯绯误会成了这个样子,他之前送给寂绯绯的巧克力是私底下送的,送给寂白的糖果是当众送的,更加表面了他对寂绯绯的心意啊。

    他肯定想不到这样的做法,却让寂绯绯误会了。

    寂白像个局外人般,作壁上观,冷眼看着这一出出连台登场的好戏,淡淡道——

    “谢谢你的糖果,但是我不太喜欢吃糖,给我也是浪费了,不如送给姐姐,她很喜欢吃糖。”

    陈哲阳很懂分寸,也没有坚持,转向了寂绯绯:“既然如此,那就给绯绯吃吧,我知道她特别喜欢吃糖果。”

    寂绯绯气得嘴唇发紫,口不择言道:“凭什么她不要的就给我!打发叫花子吗!”

    此言一出,在场的大人脸色顷刻间垮了下来。

    “绯绯!怎么说话呢!”

    “怎么这样没礼貌!”

    陈哲阳显然也是没有料到,一向温柔可人的寂绯绯会说出如此怨毒的话语,他惊呆了:“我...我只是觉得你喜欢吃糖果,没有别的意思,你千万别生气。”

    “我……”

    寂绯绯在家长面前一贯扮演的是善良恭顺的好女儿,现在她突然的发作,令人促手不及,陈家父母相互交换了眼色,不发一言。

    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她轻轻地咳嗽了一声,试图转圜道:“我只是有点累了,心情不太好。”

    寂白告辞去了一趟洗手间。

    没多久,陈哲阳也跟了出去。

    寂绯绯终于连伪装一下的欲望都没有了,全场冷脸,令两家父母感觉非常尴尬。

    明亮的走廊间,寂白扭开水龙头,用冰凉的冷水冲了冲手,抬头望见镜子里陈哲阳那英俊的面容。

    陈哲阳五官英挺端正,给人一种浑身充满了正能量的感觉。

    “小白,昨天的事,我想向你道歉,是我太没有礼貌了,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寂白摇了摇头:“没有,不需要道歉。”

    她没有将他放在心上,所以根本不存在为他生气,现在的陈哲阳已经勾不起她任何情绪的波澜了。

    寂白这冷淡的模样,让陈哲阳心里感觉涩涩的,特别不是滋味。

    她好像真的变了,变得不再像过去那个唯唯诺诺、胆小怯弱的可怜虫。

    气质的改变连带着让她的容貌似乎都发生了改变,她变美了,是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的美,就像含蓄的花苞在暴风骤雨之后,一夜盛放,那种极致的美丽是根本遮掩不住的...…

    陈哲阳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怔住了。

    两家人从海天盛筵大酒店出来,泊车的侍者将轿车驶到路边,拉开了车门,恭敬地迎着他们上车。

    恰是这时候,对面一家名叫飞越网咖的店门前,走出来几个笑闹抽烟的男孩子。

    正是丛喻舟他们。

    谢随站在人群中,两根颀长的指尖拎着半截烟头。

    丛喻舟手肘戳了戳谢随,谢随抬起头,望向了马路对面,原本噙在嘴角的笑意顿了两三秒,然后悄无声息地隐去了。

    他在人群中一眼锁定了寂白。

    羽绒服的白绒毛裹着她白皙的脖颈,皮肤润得仿佛可以掐出水来,她跟在大人的身边,温顺而乖巧。

    陈哲阳穿着得体的西服,礼貌绅士地为她拉开了车门。

    遥遥的马路,仿佛隔开了两个全然不同的世界。

    而谢随偏偏在最污浊不堪的泥潭里,肖想着如此美好的她。

    他单手揣在兜里,紧紧捏着钥匙扣上的小白挂坠,直到手心被尖锐的轮廓割得生疼,他缓缓松了手,感觉心头也空了一块。

    按灭了手里的烟头,谢随眸子里的光也在那一瞬寂灭。

    他一言未发地转身离开了。

    校长陈振恒喊了谢随两声,谢随头也没回,转入了阴暗的巷道里。

    寂明志问:“那孩子谁啊?”

    陈振恒望着他的背影,淡淡道:“我们学校的学生。”

    “你们学校还有这种...”寂明志斟酌了话语:“这种层次的学生啊?”

    陈振恒笑了笑:“他爸以前是我们学校的保安,也算是我半个朋友,后来犯事判刑,我答应了他要让这孩子念书到高中毕业。”

    寂明志还挺好奇:“这一保安,能犯了什么事啊?”

    “杀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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