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五章 伦敦的雨-《我们是冠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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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当张俊从酒店的床上睁开眼睛时,他没有看见窗外明媚的阳光。屋子里面很暗,他以为时间还早,窗帘没拉开。不过等他翻身起来的时候,他才发现不是屋子里暗,是因为外面天很暗——今天是阴天,还在下着淅沥的小雨。

    卫生间里面灯亮着,想必克鲁是早就起来了。

    “克鲁!克鲁!”

    “什么事?”克鲁的声音从卫生间里面传出来。

    “现在几点了?”

    “早上八点二十。”

    “哦,早安。”

    “早安。”

    张俊就穿着一条内裤站在巨大的玻璃窗前,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和高楼下拥挤的街道,然后伸了一个懒腰。

    今天这个天气确实不适合训练,萨巴托挺有先见之明的。倒是很适合去怀念某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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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萨巴托宣布今天上午自由活动,大家可以出去逛街。但是很多人在看到这种天气还是打消了出行的念头,一个个老老实实的呆在酒店里面自娱自乐。

    因此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要出行的两个人就显得特别引人瞩目。

    当张俊和克鲁在大堂里面看见守候在门口的那些记者时,他们意识到如果自己就这么走出去,那么今天上午他们什么也别想干成了。

    “我觉得我们还是走偏门比较好。”张俊随后叫来了酒店的大堂经理,先向他租了一辆车,然后问出偏门的位置。

    两个人在偏门偷偷上了车。

    “先生,去哪儿?”司机询问道。

    “海格特公墓。”

    张俊听说过这个名字,因为那次他和杨攀来伦敦旅游,就去了一趟海格特公墓。而且相信很多中国游客来到伦敦,都会去这里参观瞻仰的,因为那里沉睡着一位伟人:卡尔·马克思。

    他没想到克鲁的父母也葬在那里。

    “本来不是在那里的,后来我才掏钱迁过去的。”

    张俊相信克鲁绝对不是因为那儿埋葬着卡尔·马克思才将父母的遗骸迁进去的,或许他根本不知道卡尔·马克思是谁。

    汽车在伦敦的大街小巷中穿行,不过克鲁没有心情去欣赏沿途风景。实际上这里他已经很熟悉了,也没有必要再看什么了。

    海格特公墓在伦敦的北部,有一条很幽静的道路通向山丘,这条路名为“情人路”,不过这里和浪漫扯不上多少关系。路的尽头东西两边各有一个墓园,那就是有名的海格特公墓。

    远远的就可以看见东边的墓园门口围了一些人,那是马克思墓所在地,去那边每人要交纳两英镑的门票费,张俊猜测那些人应该都是来瞻仰马克思的。

    克鲁让司机把车停在墓园外面的停车场,并且在这里等他们,然后他和张俊下了车。

    张俊手里捧着一束鲜花,那是要献给他从来没有见过面的阿姨和叔叔的,而克鲁倒是什么都没拿。

    下车后的两人径直向西边走去,看样子克鲁的父母葬在西园。

    克鲁父母的墓地在公墓的深处,两人穿过了许多墓碑,终于在一块很不起眼的石制墓碑前面停住了脚步。

    一块很普通,很简陋的墓碑,上面刻着两个名字,以及他们的生卒年月,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没有墓志铭,没有照片,没有鲜花。

    张俊上前将手中的鲜花轻轻摆放在墓碑前,这才给这块墓地增添了一点生气。

    随后他对克鲁说:“我先回去等你。”他知道克鲁一定有什么要对他父母讲的,所以专门给他留下一个个人空间。

    克鲁明白张俊的意思,所以他点点头,也没有挽留。

    张俊走出西园,看着人气明显不对称的公墓,他决定去东园看看,两英镑就两英镑,他去求马克思老人家保佑来自社会主义国家的他在球场上取得胜利。

    马克思老人家说这世界上没有什么神佛,也没有鬼怪。那么向他祈祷,也许会有用。

    就在他掏钱买门票的时候,从后面来了一队大约十人的队伍,他们头顶上戴着款式颜色一样的帽子,领头的手里还举着一杆小旗,边走边说着什么。他们虽然穿的衣服不同,打的雨伞也不同,但是他们都是黑头发,黄皮肤,而且他还听见了其中那个导游说的是普通话。他知道这是一队来自中国的游客,他连忙戴上墨镜,然后把领子一竖,低着头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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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鲁一直站在墓碑前面,双手抄兜,保持着一个姿势没有变过。

    自从他去佛罗伦萨之前最后来看过一次之后,已经隔了三年。因为院长还会来这里扫墓,所以看上去还算整洁。

    张俊刚刚放上去的鲜花在雨水的浸润下,格外鲜艳,这一切显得和这灰色的墓碑格格不入。

    克鲁终于换了一个姿势,他蹲下来,伸手拂去上面的落叶。然后只手扶住墓碑,轻轻叹了口气。

    如果当初妈妈不去,爸爸也不会变成那个模样,自己更不会拼了命的赌球赚钱,最后成为一个职业球员。没有当初的事情,自己现在会过的怎么样,在干什么,他完全不知道。不过有一点可以确认,最起码他会拥有一个美好回忆的童年,一家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自从爸爸去世之后,他就从来没有哭过。

    对他来说,哭是一种懦弱的表现,只有当一个人需要依靠,需要别人安慰的时候他才会哭。现在他哭有什么用?他哭给谁看?有谁可以给他安慰,有谁可以让他依靠?

    可是面对这块普通的墓碑,却让他鼻子一酸。

    哭,其实是一种感情的宣泄,不需要给任何人看。

    淅沥的小雨连绵不绝,打湿了克鲁的头发,他的衣服,给他的眼前蒙上了一层水汽。

    ※※※

    张俊默默的站在人群后面,远远看着马克思的那座墓碑,顶端有他老人家的雕像,栩栩如生。这幅照片张俊在中学的历史课本上不知道看了多少次,不过书上的总是没有亲眼看到来得真实。

    但是今天却丝毫没有瞻仰的肃穆气氛。

    自他后面来的那队游客围住了马克思的墓地唧唧喳喳就没停下来过,还有很多人轮流上去和墓碑合影留念。

    他本来真想来表示一些自己对马克思的敬意,没想到看见这种场面,顿时没了心情。只想转身就走,不过转念一想,现在回去克鲁说不定没好,回去也没意思,不如留在这里看别人的表演。

    一个人照完,换另外一个人。单个人照了,换一家子上去。更有胆大者,搂住了马克思老人家的脖子,做亲昵状。

    幸好这个时候除了他们十一个人就没有其他人了,否则中国人这脸是丢大了。

    今天这天气让张俊心情很不好,他刻意咳嗽了一声,提醒某些太放肆的人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

    果然,闹的欢的人们才注意到身后还有一个陌生人,正冷冷的盯着他们。

    被无声的训斥了的人们很尴尬,也很不爽。一阵暂时的沉默之后,有人议论纷纷,声音也越来越大。

    “看什么看啊,真没礼貌!”

    “就是,一个人在那边装酷,看着就恶心。”

    “呀,还是一个东方人呢,说不定是中国老乡……”

    “别瞎说,我们中国人哪儿有这么不礼貌的?八成是台湾人……”

    “喂!台湾也是中国的一部分,你不要瞎说啊!”

    “算了,说不定是小曰本儿呢!”

    “靠!真要是小曰本儿,老子第一个上去揍他!”

    说着就有人在挽袖子,导游连忙上去拉住了那个挽袖子的人。那人也没真想上去打人,只是做个样子,见有人拉,连忙见好就收。

    张俊被说的哭笑不得。他不打算再这这帮人纠缠下去,转身就要走。

    刚刚转身,看见克鲁向他走来。

    这么快就完了?他很惊讶克鲁的办事效率,按照他的理解,三年没见,一定会有很多话要说的。

    “我们走吧。”克鲁戴着墨镜,张俊奇怪,因为来的时候他没见克鲁戴墨镜。

    他点点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我见你不在车里,就到处找,看这边人多,动静大,就找过来了。”

    张俊拍拍克鲁的肩:“那走吧。”

    两人不理会那边全都看着他们的旅行团,转身径直走了出去。

    这个时候,队伍里面才有人喃喃道:“奇怪了……刚才那两个人好眼熟。”

    “你认识他们?”马上有人问他。

    “我想想……啊!想起来了!”他猛地叫了出来,把周围的人吓了一跳。“他们是、是佛罗伦萨的张俊和克鲁!高的那个是克鲁,刚才被我们……被我们骂的那个是张俊……”说完,他哭丧着脸,沮丧的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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